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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只怕什么?你倒是快说呀!别吊我胃口了。”急性子的李太太催促着。
“我有个手帕交的女儿名字叫婉芬,跟胡小姐一样,因摔伤导致骨盆多处严重骨折破裂,当时婉芬有一个交往多年论及婚嫁的男友,在医生提及一般骨盆骨折破裂的女性,将来怀孕至四、五个月时,唯恐胎儿的重量可能危及孕妇旧伤口再度破裂,所以得乖乖躺在床上。比较不幸的是,婉芬的骨盆多处严重骨折破裂,李太太,你可要听清楚了,是多处哦!为此,医生不建议她怀孕。婉芬的男友知道后,表现出一副没孩子就没孩子的无所谓态度,执意娶她,结果……”
“结果怎样?”
“结果两人结婚不到三年,男方就拿婉芬不能生育当借口,在外头搞三捻七,彻夜不归,甚至公然把野女人带回来,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最后离婚收场。可怜的婉芬因婚变的打击罹患重度忧郁症,十年了,仍定不出婚变的阴影,终日抑郁寡欢。”
“真可怜。”李太太语音哽咽。
“唉!但愿胡小姐不要重蹈婉芬的覆辙才好……”
“……”倚墙竖耳倾听的胡翾霎时全身发软,感觉四肢和心肺是冰冷的,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心空落落乱糟糟地和衣直挺挺躺在床上,两眼发直盯着天花板……就在她满心欢喜要回家的前夕,冯妈妈的这番话,宛如闪电打雷般直劈她心坎。
呃……明天,井泽已经预约挂号,一离开养护中心就直奔医院做复诊再回家,届时,她一定要当面请教医生自己能否生育万一……万一,医生也做出她不宜怀孕的建议,那么?她就该当机立断挥剑斩情丝,结束和井泽的这段恋情;因为,天下乌鸦一般黑,说不定哪天井泽也会为了她无法生育的问题嫌弃她、背叛她、抛弃她,果真有那么一天,她肯定会受不了会崩溃。为了不让自己步上婉芬的后尘,今晚,她得仔细拟妥应运之道。
“胡小姐,从你的x光片显示你骨折受伤的部位已完全愈合,以后除了避免从事剧烈运动以及不要提或搬动重物之外,可以恢复未受伤前的生活作息了。”医生亲切地叮咛她。
“谢谢。”胡翾瞄了眼坐在身边的乎井泽,神情有些紧张,语气有些迟疑:“我……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医生?”
“请说。”
“像我这样骨盆多处严重骨折破裂的患者,将来结婚会不会、会不会……”胡翾清丽的脸庞羞赧似满月礼盒的红蛋,她用力甩了甩头,甩掉矜持,把梗在喉咙的话逼出齿缝:“会不会影响……生育?”
“关于这一点,正是我接下来要提醒你的。”医生仰靠着椅背,表情严肃。
“由于不可预期的风险太大,站在医生的立场,我不建议你怀孕。”
“嗄?”虽然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可听到医生亲口证实,胡翾的心仍无可避免地重重“喀蹬”了下。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逡巡平井泽听到她不宜受孕的反应,然而他深邃的脸廓遍寻不着一丝紊乱,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到令她摸不透也猜不到他心中作何感想?
“还有什么问题吗?”医生十分和气地问着。
“没有了,谢谢。”胡翾与平井泽双双起身步出诊间,坐进平井泽的车子里,她不发一语,十指紧紧交握,握到指关节都泛白了。
“……”平井泽握住方向盘,别过脸瞄了眼她,看到她一脸想哭又拼命压抑着不哭的凄楚模样,感到很不舍。唉!再坚强的女孩,听到医生不建议怀孕这句话,内心一定饱受冲击吧。他很想张口安慰她两句,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闭嘴,留给她不被干扰的空间,好让她把起伏不定的心情沉淀下来。两人就这样一路末交谈地驶抵她家楼下,平井泽从后车厢取出她的行李箱,默默随她上楼、开门,进入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