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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泽,非常感测你这段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昨晚……呃……昨晚,我一想到今天就可以回家,高兴到睡不着,这会儿觉得很困想小睡一下。”她害怕跟他多相处一分钟,昨晚好不容易才堆砌起的决心会崩塌瓦解,赶紧委婉的下起逐客令。
“……”平井泽勾抬她的下颚,端详她彻夜末眠所留下的黑眼圈,勉强同意道:“好吧,你好好睡个觉,晚上我再过来接你去吃浪漫的烛光晚餐,庆祝你康复?”
“嗯。那么,你七点来接我?”她朝他扯出一个甜得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借以掩饰心中挫败到无以复加的破碎心情。
“一言为定,我们七点见。”他亲吻她苍白的脸颊,关上铁门离去。
“井泽!呜……”强忍的泪水再也抑不住泪崩,胡翾就抱着一盒面纸蜷缩在墙角,悲悲切切,边哭边抽面纸揩泪兼擤鼻涕……很快地就哭光一盒面纸,她把空盒于随手一扔,止住泪,压压浮肿的眼窝,自言自语:“我不可以蜷在这里狂哭,不然会来不及。现在……现在,我该收拾什么?对!拿护照拿台胞证,接着赶去银行提款,然后直奔松山机场临柜买机票飞上海投奔哥哥。”
她打开抽屉将证件跟存折印章放入皮包,转身打量平井泽刚才拎进来的行李箱,想起医生交代不可以提重物,她索性不带行李了,换洗衣物和日用品什么的,等到了上海再上街添购即可。胡翾戴上墨镜遮住两颗哭到红肿似核桃的眼睛,踩着平底鞋,临走前,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客厅,浓浓的离愁铺天盖地拢上她心头。
“我就这样未留下只字片语走人,对井泽会不会太绝情也太残忍了?可是,若不如此,只怕我跟井泽的这段情将会剪不断理还乱。”她把心一横,决绝打开铁门,未料竟一头撞进平井泽的胸膛,她骇了跳往后弹开,瞠日结舌!
“你……你不是已经离开了,怎还在这里?”
“我也正想问你,你不是说你困了想睡觉?这会儿,拎着皮包要去哪里?”
“我……我……呃……我下楼去超商缴费。”
“缴费?把帐单给我,由我跑腿去帮你缴。”
“帐……帐单?啊!我说错了!刚才我口渴想喝饮料,打开冰箱里头空空如也,所以要去超商买饮料啦!”她笑得心虚极了。
“是吗?”平井泽何许人也,岂是她三言两语就可唬弄的。他一把抢过她的皮包,打开来逐一检查。
“护照、台胞证、存折、印章?请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到超商买饮料要带护照跟台胞证?”
“你胡说些什么呀!买饮料哪需带护照跟台胞证,它们只是凑巧摆在皮包里罢了。”
“贵人多忘事。你忘了,你手上的皮包跟行李箱都是我亲自收拾的?里头摆了些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他不由分说,反手将推她入客厅,近乎粗暴地按坐在沙发上,严加拷问:“我猜你打算来个不告而别,对不?翾,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
“……”被他一眼识破,胡翾无言以对。
“回答我,别装聋作哑。”他不懂,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孩,他对她掏心掏肺,她居然屁股拍拍就走?
“我会不告而别,那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落到像婉芬那般悲惨的下场。”
“婉芬?”他脑中快速搜寻曾听过的人名,却查无此号人物。
“婉芬就是冯妈妈的女儿啦。”她读出他脸上的困惑。
“一下子婉芬一下子冯妈妈,翾,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昨天晚上,你开车回台北后,我想起住在养护中心受到冯妈妈诸多照顾,我即将离开,礼貌上应该去跟冯妈妈道别。就在我走到冯妈妈的房门口前……”胡翾冯妈妈和李太太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转述一遍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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