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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卜奕覺得他和傅朗還是能做朋友的,只是一點點生活習慣上的小差異,不構成什麼問題。
首先,生活習慣是很私人的東西,一般情況下,只要不長久地同居,都不會引發矛盾。
其次,男人,就是要不拘小節。
吃完飯,兩人看了會兒電視。
卜奕玩手機的時候傅朗在學習,卜奕去洗澡的時候傅朗仍舊在學習,他擦著頭髮出來,想起了當年被高考支配的恐懼。
真是太可怕了。
嚴格來說,卜奕不算是正統的好學生,只是成績不差,一直能苟在上游水平。高中三年,他差不多是摸魚過來的,不逃課,但打架,別人是有等身的著作,他是等身的檢查。
當他宣布打算報考藝術類時候,眼看著班主任險些厥過去,於是他就成了市三中一個前無古人的傳說。
但即便如此,高考前那半年他也有種被生生搓掉層皮的痛感。
——人在接近成年或成年以後,大多數痛苦都是自找的。
卜奕一直在身體力行地印證這句話。
他非常認真地跟各科老師表態,為了不丟人,他打算當藝術生中的奇葩。於是懸樑刺股半年,就果真以文化成績第一,專業成績中不溜的水平站在了他想像中的山巔上。
高考分下來之後,班主任忍無可忍,給了他一個慈愛的大巴掌。
入校那天,卜奕才恍然明白過來,其實什麼都不是,就是中二癌晚期,藥石無醫了。
「為什麼要學服設啊……」卜建國同志那年很惆悵,搓著臉,和卜奕坐在護城河邊上。
「理化生這三大科都不符合我對生活的想像。」卜奕是這麼搪塞他爸的,但其實他自己知道,都是狗屁,他那時候只是想特立獨行、與眾不同。
直到後來他才明白,每個人生來都是與眾不同的,不需要刻意地去證明。
「我去洗澡。」傅朗嗓音低沉,灌進卜奕耳朵里。
「嗯?」他回過神,有幾分茫然地看著傅朗,「哦,你去。」
卜奕又坐著愣了半分鐘,忽然想起來客衛里沒有沐浴液,也不知道上午傅朗是用什麼洗的。
或許是肥皂。
他一天洗兩次澡?
真講究。
卜奕腦子裡嘰里咕嚕,兩條腿卻很誠實地走到主臥衛生間把多餘的半瓶沐浴液拿出去,往客衛送。
他敲門,篤篤篤。
裡面水聲一停,緊接著聽見傅朗的聲音,「有事?」
「給你沐浴液。」卜奕說。
門被拉開,卜奕面前出現了一條沾滿水珠的手臂,然後他順著手臂看見了傅朗半邊肩膀及肩膀以下。
從肩頸到腹肌……肌肉線條很漂亮。
卜奕又開始跑神,眼睛不由自主地瞟過去。
傅朗從他手裡拿走沐浴液,眼神和他撞了下,帶著疑問,眉梢微抬。
「去洗吧,別著涼。」
扔下一句話,卜奕轉身跑了。
傅朗拿著沐浴液,挺納悶的,心說:這是踩著他隱形的尾巴了?
回臥室,卜奕把自己衣擺往上撩了撩,屏氣,觀察自己的腹肌——
行吧,並不是多明顯。
人魚線就更痴人說夢了。
好勝心突然熊熊燃燒,他彎腰把腹肌輪從床底下掏出來,往地上一趴,開始滾這鬼東西。
咔咔咔。
腹肌輪自帶回彈,並發出一種類似卡帶的噪音。
卜奕滾得十分尷尬,又想起來前一晚自己暴露在傅朗的追光燈下,尷尬翻倍,臉紅得像在桑拿房剛蒸了半小時。
滾完三十個之後,卜奕癱在了地板上,唾棄自己不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