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第1/2 页)
「那件事發生後,只要在書店裡看到那部漫畫,我就特別痛苦。我會想,榮太郎再也看不到了。」
「不過就算他能看到,也只會慢慢厭倦而已。」陣內開口道,「那部漫畫後來劇情千篇一律,只會越來越無聊。對他來說,看不到可能是件好事呢。」
「主任,你注意下講話方式。」
朋友和同伴自不消說,就算是面對敵人,也不能出言詆毀對方重視的東西,這是陣內經常說的話。他甚至對小學生也說過類似的話:「你們該記住的唯一一件事——」他豎起一根手指,「不要放棄夢想、不要忘卻努力、不要強加於人,這些教誨先放到一邊,首先,不要詆毀他人重視的東西。」他繼續道,「相反,所謂的壞人,都會盯上別人重視的東西。貶低對他人來說最重要的人或事物來獲取優勢,企圖通過消磨對方的自尊心甚至生命這種方式樹立自己的地位——你們可不能變成那種人。一個人如果給別人造成了麻煩還好說,如果沒有,就不要把這個人重視的東西不當回事。」
說出那樣一番話的陣內,如今卻對田村守一直揣在心裡的漫畫這一重要回憶出言不遜。可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抱歉,請你不要在意。我們主任一向不太會說話。」我趕緊當起了和事佬。
讓我意外的是,田村守並沒有生氣,而是「啊」了一聲,瞪大眼睛,豎起食指指著陣內:「你是那時的人吧?」
「那時的人?什麼意思?」我看向陣內。
「我那時這麼有名啊。」[1]
「我就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剛想起來了。因為沒幾個人會說『只會越來越無聊』這種沒禮貌的話。」田村守苦笑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應該是在看時間。「你就是當時那個法院的人吧?十年前我跟佑真見到的那個人。當時我真是吃了一驚,竟然有大人會對我和佑真那樣失落的小學生說那麼過分的話。」
「當時我也覺得很抱歉,後來反省過了。」陣內聳聳肩,「而且,我當時也還年輕。」
「可你剛才也說了同樣的話吧?」我和田村守同時指出。
「呵呵。」
「呵呵什麼呀。佑真當時都氣死了,說絕對不會原諒你,還說雖然打不過你,等練出肌肉了絕對要去揍你。他當場就趴下來做伏地挺身了。」
就連陣內也沒法保持淡定了。「好過分。」
「過分的是你吧。」
「不過那部漫畫後來確實腰斬了,因為人氣下跌。」田村守說完,突然「啊」了一聲,仿佛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終於發現那部漫畫不行了?」陣內還在糾纏不休。我不禁開始想像,站在動不動就說錯話的政治家身邊的秘書,是不是總會有我此刻的這種心情呢?
「不,其實後來過了很久,我還去參加過那個漫畫家的簽售會,初中的時候。」
「嗯,就在連載遭到腰斬之前?」
「不是,我上初中時已經換成別的漫畫連載了,那部漫畫我沒看過。」
「沒看過卻要去參加簽售?」
「我是想去陳情來著,」田村守害羞地撓了撓頭,「請漫畫家把那部漫畫繼續畫下去,給它一個結局。我為了那個甚至跑到了東京的書店。」
「那部漫畫,是指你們小學時喜歡看的那部?」
「沒錯。它最後結束得不明不白,單行本也沒有繼續出,所以我想替逝去的朋友請求他繼續畫下去。」
「哦。」
「人家說什麼了?」
「結果我沒有說出口。」
「你也意識到那太不正常了?」陣內笑著說。
「不是,是排在我前面的一個傢伙引發了騷亂。有個人突然撲到漫畫家身上,結果簽售會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