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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把媳婦冠上帝君的臉,又立刻清醒起來。
天上地下,除了他,還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娶凶名在外的青華帝君嗎?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雲奚雄赳赳氣昂昂地,就踏進了卿家的門。
卿衡之家距離雲家不過一條街,氣氛卻全然不同。
卿家人不如雲家人多,氣氛也不如雲家熱鬧,除了門口窗戶上粘了幾個皺巴巴的「喜」字,也真沒什麼喜慶意味。
到卿衡之門前停下,周邊候著的都是些書生打扮的人物,他們臉上沒什麼笑意。
瞧雲奚的眼神也活像是在看強娶民女的惡霸…不用想,這肯定是卿衡之的那些同窗好友。
發覺同窗好友們都盯著自己瞧,這雲奚會怕嗎?
當然不會。
雲奚睜大眼睛,一個個瞧回去,非把人瞧得錯開眼不可。
不止錯開眼,連臉都瞧紅了。
雲奚揚起下頜,輕哼一聲,昂首挺胸地往裡走了。
卻沒聽到身後有一人小聲說:「衡之兄好福分,我竟不知,雲家二公子有天人之姿。」
須臾,雲奚好歹是見著卿衡之了。
卿衡之雖然穿著一身紅衣,但看著也不太喜慶。
他渾身都是僵的,喜帕搖曳間露出的下頜也明顯繃緊了,莫名一股子倔強感,就差沒把「被強娶」三個字在全身連帶著髮絲都寫滿。
倒是旁邊扶著他的老婦人,發邊一隻顫顫巍巍的紅花,笑得是真心實意的開懷。
全場唯二笑得開懷的,還有雲奚。
能不開懷嗎,瞧著卿衡之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他就仿佛看到欺壓帝君的日子在朝他招手。
卿衡之隔著紅綢帕,冷淡的目光觸及那燦爛的笑意,一頓,微微偏開頭。
…好端端的,笑得這樣好看做什麼。
下一秒,卿衡之卻再無暇顧及雲奚笑得好不好看了。
他眼前一晃,就發覺自己竟被背起來了。
雖是男子之間嫁娶,按照慣例,還是需背起來跨火盆的。
雲奚走過去就是一撈一扛,少年人動作大大方方,絲毫不扭捏,但或許是過於不扭捏,反倒讓圍觀的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有種奇怪的既視感。
就,土匪強娶文弱書生。
但不得不說,也真沒誰家土匪能長出雲奚那張精緻的臉。
旁人忍不住在心中驚嘆道,雲奚雖傻,但不作怪相,也是個頗為耀眼的少年郎。
耀眼的少年郎背人背得十分輕鬆,跨過門檻時將人還往上顛了顛,教卿衡之更緊地壓在他身上。
輕浮。
如斯輕浮。
卿衡之抿著唇,他讀萬卷書,如今滿腦子也只能想到輕浮二字。
尋常妻子怎會因為夫君的背起感到惱怒?
說到底,直至此時此刻,他仍無法將自己作為雲奚的妻看待。
如何能?
不久之前,新科狀元郎縱馬過長街,如何肆意,如何風流。
如今…
卿衡之抿著唇,指尖搭在這人肩上,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趴下去,但整個人到底還是趴下去。
趴伏下去了,就更明顯地感受到雲奚尚不寬廣的肩膀。
柔軟的綢緞微微觸碰住他的下頜,熟悉又陌生的溫暖味道嗅進鼻尖,這樣名貴的味道他是從不曾用過的,上一次聞見,也是在這人懷裡。
卿衡之垂著眼,看著腳下一小方移動的土地。
說來可笑,有記憶起,卿衡之還不曾認真地倚靠過任何人。
孤獨久了,便總覺得自己頂天立地,再無懼怕之物,就好像生在蒼茫平原上的孤犬,冷泉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