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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他們離開之後，蕭淮硯眼底的笑意漸收，嘴唇緊抿，看上去很不高興。他側身盯著宿陵，好像忍了很久，一個&ldo;你&rdo;字剛出口，又停住了。好半天，他低聲說了句&ldo;算了&rdo;。

一枚細長包裝的營養劑遞到了宿陵面前。

宿陵接了過去，但沒有立刻打開。他注意到了門口柜子上放著酒店送來的食盒，淡淡的香氣徘徊在室內。

蕭淮硯發現了，只說：&ldo;你才好，吃點清淡的。&rdo;

宿陵疑惑地望著他，淺色的眸子露出了某種無辜：&ldo;是清蒸鱸魚。&rdo;

精緻的食盤擺放在了桌板上，宿陵挑出了蔥姜，一點一點地撥著細膩的魚肉。他吃得很慢，咀嚼也沒有任何聲音，仍舊眉目平淡。

蕭淮硯打開了上懸窗，海浪拍打著礁石，海風迎面而來。他側過身，發現宿陵停下了筷子。

&ldo;你也要吃嗎?&rdo;宿陵問。

蕭淮硯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逆著的光線下，宿陵眨了眨眼，像是一種邀請。

宿陵將裝著牛排的那一層分給了蕭淮硯。過了一會兒，蕭淮硯切下一小塊先放在了他的盤子裡。

宿陵輕輕吸了鼻子，沒有碰，同時將剩下的半條魚和牛排拉開了距離。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若無其事地撕開了營養劑，遞給了宿陵。

等他均勻地抹在了鱸魚上，蕭淮硯才開口：&ldo;昨天晚上的那個人，原名虞冰，的確也是人形兵器。&rdo;

宿陵抬眼時，蕭淮硯輕飄飄地說：&ldo;我調閱了他的資料。&rdo;

危險分類為ss+的通緝犯通常保密級別為b類，但這個a001卻被歸為了a+類，由特別調查小組管轄。

&ldo;a001意味著他是至少一百年前捕獲的第一批人形兵器，編號是第一個，甚至說不定可以追溯到帝國時代，&rdo;蕭淮硯慢條斯理地將牛排切成了均勻整齊的條狀，&ldo;但奇怪的是，科學部卻並沒有他的檔案。或者說，他們那一批人形兵器的檔案都查不到。&rdo;

宿陵說：&ldo;他不是自願的，他失控了。&rdo;

&ldo;……什麼?&rdo;蕭淮硯立刻反應了過來，&ldo;你說得不錯。我切入過他的行動軌跡，他本來已經離開了聯盟的搜索範圍，現在回來或許是聽從了誰的指令。&rdo;

&ldo;契約。他的主人。&rdo;

宿陵從食盒中抽出了最後一層，是一盤蒸熟的蝦。他順著長長的須拎出了一隻，隔著蝦殼一口咬了下去。

坐在對面的蕭淮硯慢悠悠地戴上了食盒底部附贈的手套，分析道：&ldo;他的檔案里沒有記錄契約。他埋下的炸彈中有一些特殊的納米材質，和上次在莎士比耶城的爆炸相似，這可能是你恢復速度變慢的原因。但目前還沒有在軍部的信息庫中找到相似的東西。&rdo;

他利落熟練地將蝦殼、蝦線拆乾淨了，放進了宿陵面前的盤子。

宿陵猶豫了片刻，晶瑩細膩的蝦肉看起來口感很好。

等他慢慢吃完了，蕭淮硯忽然問：&ldo;你在難過嗎?&rdo;

宿陵鼓著臉，安靜地咀嚼蝦肉，聽見他重新組織了語言：&ldo;是因為我開了槍，他才會死。作為同族，你們之間難道不會因為彼此的消亡而傷心?&rdo;

宿陵沒有回答。

等他慢吞吞地吃完了，才思索了片刻，說：&ldo;不是因為子彈。他失控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rdo;

&ldo;不在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