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第1/2 页)
蒼玦的指尖微動,否了「重情重義」四字,他平靜地用沙啞的聲音道:「玉衡是為了救我,才墜入了冥府,我應當如此做。」
而世間諸事有得有報,蒼玦不喜歡虧欠別人。
「女君,我還有一事相求。」蒼玦虛弱道。
芳澤道願聞其詳。
「女君可知鳳凰草?」
芳澤手一顫,腦中閃過無數支離破碎的片段,往年的恐懼直涌心間。她退後一步,卻立刻故作鎮定地反問:「龍君為何問起鳳凰草?」
蒼玦只問:「女君可知用鳳凰草懷胎,最終會如何?三十年前以鳳凰草逆天生子的墨遠上仙,如今又去了何處?」
三百年前,鳳凰草隨著鳳凰滅族,也一併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它被所有人遺忘,也被個別人想起、使用,以至於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蒼玦並不精通醫術,對鳳凰草的了解僅能停留在表面,不知其最終的結局。南棲有子一事不可聲張,他只能私下詢問芳澤。
而這幾句簡單的話語,就仿佛是拉開了一道深淵的幕布。
天界藏著一個秘密。
一個誰都知道,卻誰也不能言的秘密。
這個秘密的主角,便是當年用鳳凰草懷胎的墨遠上仙——道遠上仙斷絕了關係的長子,也是芳澤的親兄長。
蒼玦當年對此事漠不關心,只是略知一二,自然不知其中曲折:「我聽聞,女君的兄長墨遠上仙,曾產下一個男嬰,也為此付出了一些代價。」
逆天生子,必然是要遭受罪孽。他想知道,南棲受不受得住。他也想知道,他能不能替南棲擋了這罪孽。
芳澤面色慘白,眸中毫無光亮,她陷入一場無望的回憶中,久未自拔。
半晌,她才將目光落回蒼玦身上。
浮塵在空中飄落,輕輕一揚,渾濁頓生。
芳澤說得很慢,一字一句都帶著傷痕累累的疲憊:「代價便是一屍兩命。」
蒼玦望向她。
她自嘲地笑道:「我哥哥一生自傲,卻在此事上栽了個大跟頭。他費盡心思想要留下的孩子,在出生時,便是個死胎。」
什麼鳳凰草逆天生子,都是騙人的幌子。
「……」
「鳳凰草是鳳凰一族的仙草,他族若食之,不是三月內滑胎,便是最後一屍兩命,生下死胎。」
蒼玦的手微動,面色不變,他想聽芳澤說完。
芳澤並未隱瞞,她不知蒼玦想知道什麼。但她的哥哥死於一場騙局,今時今日,卻無人提及。她想提,想報仇,只是無能為力。
「腹中之子雖是死物,卻會一直吸取母體的元氣,直至出生的時候,母體就是一副空殼。我哥哥明知三月過後,腹中孩子已經沒有動靜,卻不忍心捨棄,用自己的仙氣供養他,希望他活下來……」
蒼玦喉間腥甜,強忍著情緒,面色平穩,還想再三確認:「女君之言,是當真?」
「仙妖結合,孩子本就缺失肢體,它是我親手剝出來的,自然當真。」芳澤黯然,指甲陷入掌心,掐出一道深痕,是愧疚,也是深深的自責,「是它殺了我哥哥,讓我哥哥在我面前灰飛煙滅,我根本救不了他。」說到最後,她咬緊牙關,眼眶充滿著淚水。
「我哥哥不知道會死,若知道會死,他絕不會懷這個孩子!他是被騙了……」
被騙於一場無望的情愛,跌在裡頭,折了命。
天界將此歸為一樁醜聞,誅殺了墨遠在妖界的伴侶,也埋葬了這個令天界「蒙羞」的事件。
蒼玦不顧自身傷勢,強撐著起身,是從未有過的焦急。他甚至慌了神色,眸中動容,口中含著一股子腥甜:「若已成死胎,要挽回,該如何……」
芳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