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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去了十五分鐘,她還是沒有看到計程車。大街上空空蕩蕩,四周除了瓢潑大雨之外什麼都沒有,連空氣似乎也不存在,只有從天上傾瀉下來的大雨……
突然,她聽到背後有汽車發動機的響聲。韋羅妮卡轉過身子,看到一輛深紅色的奧迪正從醫院的大門口緩緩駛出,車子開到她身邊時停了下來。韋羅妮卡俯身往車子裡一看,馬上覺得自己高興的眼淚就要奪眶而出。坐在方向盤前的是弗勞&iddot;莉莉安娜&iddot;克內普凱,她的兒子在韋羅妮卡的醫院治病,現在他正坐在後排座位的角落裡,神秘的眼睛裡閃動著激動的亮光,似乎預感到即將出現的驚險故事。
讓韋羅妮卡感到高興的另一原因是:弗勞&iddot;莉莉安娜&iddot;克內普凱是俄羅斯人。謝天謝地,她可以把一切解釋清楚了。
弗勞&iddot;克內普凱也認識這個女衛生員,所以有禮貌地對韋羅妮卡一笑,並打開了車門。
&ldo;請上車,您去什麼地方?&rdo;
&ldo;如果順路的話,我到維澤爾堡也可以。&rdo;
&ldo;什麼叫&l;也可以&r;呢?&rdo;弗勞&iddot;克內普凱揚起描得很漂亮的眉毛問道,&ldo;您到底要去什麼地方?&rdo;
&ldo;去維也納,但是要同一個人在維澤爾堡會面。我怕您為難……&rdo;
&ldo;別說傻話了,&rdo;弗勞&iddot;克內普凱的話使她大喜過望,&ldo;在這裡,在格蒙登,除了您以外,我同誰說俄語呢?在維也納就好多了,維也納的俄國僑民中我有不少熟人,而在格蒙登,大概只有您一個是俄羅斯人。那一天我來看兒子時正好碰上您值班,要不然的話,我只好一天到晚嘰哩咕嚕地說德語,累得要死,怪難受的,還是說母語輕鬆,您說呢?當然,您暫時也還不習慣說德語,是不是?您在維澤爾堡幾點鐘同人家會面?&rdo;
&ldo;八點。&rdo;
&ldo;那好。如果這個人已經在那兒等您,如果你們會面的時間不長,我可以把您帶到維也納。請您原諒,我在路上不能耽擱太長時間,我和菲利普今天有一項非常非常重要的活動,是不是?菲利普?&rdo;
&ldo;今天是我的生日!&rdo;弗勞&iddot;克內普凱的兒子驕傲地說,他從後排座位上站了起來,兩腿不時抖動著,&ldo;醫院准許媽媽帶我回家兩整天!我們要同爸爸、小安妮和大弗雷德一道慶賀我的生日。&rdo;
&ldo;安妮是我的小女兒,&rdo;弗勞&iddot;克內普凱笑著解釋說,&ldo;大弗雷德是我們家的一條狗,一條黑色的獵犬,確實很大。我們本來想在昨天晚上走,但是由於下雨拖到今天早晨,以為雨會停下來。您知道,下雨天夜裡開車心裡頭會害怕,早晨天亮了,就是雨不停心裡頭也塌實。菲利普六點多一點就醒了,一分鐘也不想等待,恨不得馬上見到父親,見到妹妹,見到大黑狗。他已經在醫院裡住了半年時間,當然住夠了。&rdo;
韋羅妮卡知道,弗勞&iddot;克內普凱在格蒙登呆的時間較多。她在這裡買了房子,每個月在格蒙登住兩到三個星期,然後去維也納住一個星期。在韋羅妮卡看來,弗勞&iddot;克內普凱的婚姻正是她理想中的婚姻:富裕、受人尊重的丈夫,而且不老,很有魅力。兩個小孩,在維也納有自己的房子。哎,為什麼有的人什麼都有,而有的人一無所有呢?
他們邊走邊聊。韋羅妮卡漸漸感到,她對這個保養得很好、不愁吃穿、萬事如意的女僑民強烈的嫉妒開始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