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3/4 页)

見，便吩咐道：&ldo;讓他在外頭聽了，不許進來。&rdo;月痕輕輕退出門去，不一會兒，我瞧見他的影子倒映在門上：&ldo;小桐，為何讓我來聽琴？又為何不願見我？&rdo;我呆了呆，避重就輕道：&ldo;你上次不是說要聽我操琴奏曲嗎，我見過的古琴中最好的就是司徒檀的鎖喉琴，可惜被我摔壞了，現在只得退而求其次，讓你聽聽琵琶的妙音了！&rdo;

說罷我再不理會他，指尖輕撥，弦動聲聲。我在琵琶上的造詣雖不如古琴，卻也深得名師真傳，輕攏慢捻之間，輪指翻飛，真真切合古人所言：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曲彈罷，我輕吐口氣問道：&ldo;如此夷聲，雲國不多見吧？&rdo;&ldo;雖不多見，可聽來也甚是清新悅耳，靈動飄逸，只是，小桐，為何滿是哀傷，是他，他又欺負你了？&rdo;他的嗓音如此急迫，我險些以為他要推門而入了。見他似老老實實靠在門邊，我緩下心神慘然一笑道：&ldo;他才不會欺負我呢，他疼我愛我都來不及，又怎會讓我傷心難過呢？&rdo;&ldo;那，那為何……&rdo;我擱下琵琶，起身踱至門邊：&ldo;你，相信幸福永華，長樂未央麼？&rdo;&ldo;我……信！&rdo;他雖是遲疑，卻也答得乾脆。我扯了扯嘴角，卻怎麼都笑不出來：&ldo;幸福長樂誰都期盼能長長久久，可惜啊，曇花再美，也只一刻展現，冰雪再冷，也終會消亡，凡事到了極致也便會走向另一端。只是，這世間總有那麼多的不如意，那麼多的苦命人，卻怎麼都超脫不了，譬如我，譬如他，譬如這擴雲山上的每一個人，誰不是苦在心頭，卻又甘嘗永生的寂寞！&rdo;他默然不語，我便轉而說道：&ldo;你，你可不可以別再惦記著我，早早回你的梅鴻樓去，他們雖待你禮數有加，可畢竟是正邪殊途，你又何必在山上久留！&rdo;他沉默良久才輕聲道：&ldo;你是在擔心我，還是，還是根本就已厭棄我了？&rdo;

我側臉望入茫茫天際，看那雲煙之上陰沉沉的一片，一如我灰暗的心，仿佛怎麼也不會有雲開霧散的一天。我垂了頭喃喃說道：&ldo;我為何要擔心你，堂堂兩疆的盟主還輪不到我來掛念吧！你對我來說不過是個僅有點頭之交的路人，在山上羈留了數日，還不該早早離去麼？&rdo;

我看到映在門上的影子晃了晃，他的聲音飄渺如煙：&ldo;輕鸞君的身子尚未復原，我怎可就此下山，況且我還與浮生君有要事相商。姑娘若是不願見我，那我便再不來打擾就是了！&rdo;

說罷他似沒有半分留戀，匆匆離去，我頹然靠在門上，任兩行清淚緩緩滑下臉頰：不見，不見也好啊，等你下了山，我們永生永世再不相見，你又哪會如現在這般牽掛於我呢？我已負了寒，再也不願辜負別人，你這樣好的男人，自會有傾國佳人相伴一生，卻不是我，不會是我啊……

露華情濃

這一夜，我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一閉上眼，朦朦之中，總能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遙遙而立，是他麼，是他麼？我拼命追趕，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為什麼，三年了，你越來越不願見我，總是留給我一個孤寂的背影，我都快記不得你的模樣了，每次夢中的相會，你從未和我說過一句話，離我那樣遠，我想摸一摸你的眉，再看一眼你清雅的笑，為什麼總是如此之難！我冷汗涔涔地驚醒，冬日天亮得遲些，晨曦微露，天邊的紅霞尚未將層雲映染，我忽然心慌不已，急急穿了衣衫奔出門去：寒，寒，你還在麼？我恨不得化身為羽，處處尋找你的蹤跡，可是啊，天上地下、碧落黃泉，你到底去了哪裡？你要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