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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前也經常戴這個出門,可現在她手中的簪子卻是宗祁的那一個。
蘇移光望著緊閉的窗牖出神,也不知宗祁到底有沒有發現兩個簪子的不同之處,畢竟他那日可是看到過,她頭上戴著兩個造型一模一樣、只是朝向不同的鳳簪。若是他能辨認出不同,也是說不準的事。
可今早見到他,卻沒有聽他提起過,蘇移光不禁陷入了迷茫之中。
蘇弈從宮禁回來時,府中已經開始點燈,他給顧充請過安,逗弄了一下阿狐之後,方才回自己院子。
趙氏正在讓人給他收拾行禮,他挑了挑眉,眼中沒什麼驚異之色,只笑道:「阿娘跟你說了?」
「嗯。」趙氏輕輕點了點頭,她望著蘇弈,想說些什麼,最終卻沒說出口,只道:「你路上萬事小心。」
蘇弈輕笑:「好。」他在一旁坐下飲茶,又嘆道:「只怕不知這一趟要去多久了。」
趙氏跟著他一同坐下,問道:「郎君是一個人去麼?」
蘇弈搖頭:「不止我一個人,我還要押送嚴承嗣一道回范陽。這次去弔唁嚴二,我只是主使,還有些許旁的人和護衛。」
「范陽兇險,郎君身為著作郎,如何會派郎君去?」趙氏眉頭微微蹙起,顯然是擔憂到了極致。
連趙氏都知道範陽現在不是什麼好地方,嚴准死了一個最出色的兒子,兩方氣氛正是劍拔弩張的時候,蘇弈此行,著實不易。
但他只淺笑道:「原本官家想派潁川王去的。」
「啊?」趙氏眼睛都睜大了,「可潁川王到底是趙王嫡長子,官家怎麼會讓他過去。」蘇弈過去了,頂多被嚴准綁著給他做事,若是潁川王過去,他身為宗室,嚴准要起事第一個殺他祭旗。
雖已入春多日,但早晚時露水上來,還是有著些微的寒涼之意,蘇弈將一個溫熱的茶盞捧在手中,裊裊霧氣氤氳蒸騰,遮擋住了他部分眉眼。
他輕輕點頭,「官家也只是這麼想,最後還是不捨得放他去。」畢竟也親自培養了這麼久,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出事,「所以他跟官家推薦了我,因我當年曾去范陽遊學過。」
趙氏大驚失色,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臉上焦急之色盡顯,不禁罵道:「這潁川王怎麼如此做派?也太過分了些。」她露出一些委屈和憤怒,若是潁川王此刻就站在她面前,恐怕想要上手撕人了。
她面上儘是關切,蘇弈眼中浮現出一些柔和,溫聲安慰她:「阿趙,不必罵他。」迎著趙氏不解的眼神,他解釋道:「這是我所求。」
「當初官家提起要派人去范陽弔唁時,我曾跟他暗示過幾句。」蘇弈平靜道:「先前我就告訴過他我去過范陽,他應該是放在心上了。」
趙氏張了張嘴,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沉默地望著蘇弈。
屋內燭火映在倆人身上,仿佛鍍了一層柔和的光,衣衫和面容都柔了下來。哪怕是蘇弈平靜到極致的面龐,也在燈火的照拂下逐漸柔化。
他望了下房梁,隨即自嘲一笑:「我或許還要感謝他,我如今不過從七品,說高不高,說低不低。這個功勞,我想搏一把。」
蘇弈並非以科考入仕,也非選千牛、挽郎或是齋郎等途徑,而是功勳子弟中最常見的門蔭入仕。如今官場,科舉漸漸占據上風,人以科考入仕為榮,科考中又以進士科為最,其次是明經等科。
蘇家是百年世家,但隨著世家的逐漸凋零,寒門和平民陸續崛起,以前眾人所熱衷的千牛等途徑也沒現在那麼令人嚮往。但總的來說,還是比他這個直接門蔭入仕的要強的。
可他已經入仕,若是現在去考功名,不管考不考上都不大妥當。
范陽的事情已經鬧了兩個月,這樣一份機遇擺在面前,他知道自己若是不抓穩,下次恐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