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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六一那天。&rdo;

腦海中閃了一道白光，記憶復甦，如洪水野獸，翻滾而出一陣胡攪，她的眼裡冒出晶瑩的水光來。

宋西牧略一垂首，正對著她那兩大水包，好似下一刻就要決堤而出，他微怔：&ldo;……怎麼了？&rdo;

劉信炎把醋瓶子往宋西牧腳邊砸，沒用多少力道，醋瓶子安然無恙。

&ldo;我去找她，是想讓她趕過去去見她媽最後一面，被你活活攔住了，你說你該不該打！&rdo;

第53章 記得

六一恰逢周末，媽媽帶她回了吉祥鎮，那天媽媽一大早就不見人了，她出門去找，那會兒二舅媽在集市賣童裝，她往集市上走。

是了，就是卓立和九檀府之間那條路，幾個青年混混攔住了她的去路。小時候她喜歡低頭走路，記不清楚他們的臉。

一個人說，跟著他走，但是並不說去哪裡，她想繞過他們，被幾個人給團團圍住了。

&ldo;走，有事情找你！&rdo;

&ldo;走啊！&rdo;

是真流氓，還叫囂著不走就扯她頭髮了……

一個斜背著包的男生騎著山地車過來了，改裝過的山地車，那時候很流行，速度很快，男生腿很長，自以為很酷炫地轉了半圈，單腳支著地。

&ldo;哎！誰敢在這裡耍流氓，我們村委就在前面，信不信一個喇叭讓你們進局子！&rdo;

那個貌似老大的流氓頭子叫他滾蛋。

男生把車軲轆對著那個的叫他滾蛋的人，桀驁不馴仰著下巴。

&ldo;你算老幾，敢在我們宋家村叫我滾蛋？&rdo;

&ldo;就叫你滾蛋，不然你等死吧！&rdo;

&ldo;誰等死？&rdo;

&ldo;你！&rdo;

她就在那叫囂聲中，鎮靜地抬頭看了男生一眼，男生正好偏過頭來，微擰著眉問：&ldo;你不是沛海人？&rdo;

她搖頭：&ldo;不是。&rdo;

&ldo;那你沒事亂跑什麼？&rdo;

她已經十五歲了，大白天正常走在路上，那怎麼能叫亂跑呢。

她牛頭不對馬嘴答他：&ldo;我從n市來的。&rdo;

男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她答得好笑，反正他看著她笑了，&ldo;那你趕緊走吧。&rdo;

她真的就頭也不回走了，馬尾一甩一甩的，留下幾個小流氓和男生對峙。

那一天是她人生中最悲慟的一天，她看著媽媽蓋在白布下面，任她哭得暈死過來，媽媽再也醒不過來，她連續做了一年多的夢，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

往回看，她覺得那時候她心裡是有病的，但是沒有人給她治療，爸爸最不善於兒女情長，他堅信自己的女兒很堅強，他不知道她也曾經想過死，要不是高中密友林白靈的出現，也許她根本就走不出來。

她為何把見到媽媽之前的那一段忘得乾乾淨淨，難道是經過強烈的刺激，選擇性失憶了？

眼下眼睛已經裝不下那兩包水，斷線珠子滾落，滴在宋西牧的手背上，一滴兩滴三滴四滴……

他的手背很快就濕透了，他有一瞬間的不確定，當年真是他好心辦錯事了？

他對著劉信炎咬後槽牙：&ldo;你放什麼屁！二流子不會說人話，你想叫她去見她媽最後一面，嘴巴生瘡了還是長蟲了，他媽的爛掉了！&rdo;

劉信炎前胸的t恤，別過臉，難得沒有再和他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