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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衍今年已經年滿十六,武藝騎射都學得不錯,來冬狩也是為了立威露臉,所以先前便傳信過來說不必收拾林中的獵物,遇見什麼便獵什麼,別把整個林子收拾得只剩野兔和幼鹿,沒得敗壞人興致。
這片收拾好的空地足有三畝多,只有零星幾個小廝正在加固圍欄和整理枯枝,多大都在靠近營地的那一側。
寧衍說是松松筋骨,實際上也沒跑起來,只是扯著韁繩慢悠悠地散步。
&ldo;朕與皇叔是自小扶持的情分,自然只會一日日更好。&rdo;寧衍懶懶地笑道:&ldo;以前是,以後也是。&rdo;
謝珏眨了眨眼,本能地覺得這話味道有些不對,但他仔細看了看寧衍的表情,卻又覺得小陛下臉上再正直也沒有了。
謝珏費解地將這句話又咂摸了一下,還是沒品出個具體的味兒來。
&ldo;小叔這次回來,程大夫可跟著了?&rdo;景湛見他二人說完了話,便插言道:&ldo;若是回來了,可否抽出空來見我一件,前些日子有樁脈案我一直拿不定主意,師父又不在家,正巧向程大夫討教一二。&rdo;
&ldo;那當然跟著了。&rdo;謝珏一挑眉,也不背著寧衍,大咧咧地道:&ldo;而且陛下不是說了嗎,這次冬狩能帶合適的家裡人隨行,於是他就跟著我一塊來了。&rdo;
寧衍已經習慣了他開口閉口家裡人的德行‐‐小陛下在心裡嘆了口氣,不知自己是不是就這個命,他身邊斷袖的近臣都斷得理直氣壯,謝珏是,江曉寒也是,斷個袖而已,像是恨不得搞得滿城皆知。
景湛比寧衍還習慣,他連嘆氣都不曾嘆一聲,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說道:&ldo;那稍晚些,我便去打擾一二。&rdo;
&ldo;好說好說。&rdo;謝珏滿口答應:&ldo;他最愛看這些脈案藥方之類的玩意,一準樂意。要我說,這些東西看來看去都差不多,也不知道哪裡好看。&rdo;
&ldo;說起這個,太醫院何院首一直很看重程大夫,明里暗裡招攬了好幾次。&rdo;寧衍接上話茬,說道:&ldo;只是他好像無意於宮中?&rdo;
&ldo;倒不是不想來,小沅說他還年輕,不如太醫院資歷深重,想要在外頭歷練幾年再說。&rdo;說起程沅,謝珏的表情柔和了些,他抿了抿唇,不自知地抿出了一點笑模樣,說道:&ldo;這幾年沒什麼太大的戰事,他在邊城時常出去義診,疑難雜症也見得多些。&rdo;
&ldo;那倒也是,宮中什么小病小災都當個了不得的事兒,沒什麼事也要找點事出來小題大做,哪有外頭好。&rdo;寧衍打趣道:&ldo;不過既然來了,少不得要做點苦力……請程大夫若是有空,去給恭親王請個平安脈。&rdo;
&ldo;那是自然,應該的。&rdo;謝珏連忙說。
謝家當年沒落,寧懷瑾也曾幫著江曉寒往謝家搭了一把手,雖然收留他不過舉手之勞,但這點情分謝珏一直記得很分明。
說話的這些功夫,他三人已經騎著馬溜達出了那片圈好的空地。堆著枯枝的草場被他們落在身後,除了遠遠跟在寧衍身後的禁軍護衛之外,已經看不到什麼閒雜人等了。
為首的秦六沉默寡言不說,不知是什麼習慣使然,連自己馬蹄聲都與寧衍的坐騎合二為一。他帶著五六個禁軍護衛遠遠地綴在寧衍幾人的身後,沉默得像是一片影子,若不注意,甚至會忘了身後還有這麼個人。
謝珏先前借著上馬的動作狀若無意地瞥了秦六兩眼,心裡便隱隱有了點譜,現下一眼都不往後瞅,專心致志地陪寧衍遛彎,只當後頭沒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