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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文明的事,我急了:“张队,我爹他怎么了?”
“怎么了?”张队讪笑着摇摇头,“喝大了,在大门口发酒疯呢。”
“这怎么会?”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脸也变得蜡黄,“我爹几乎不喝酒!”
“他喝了,不但喝了,他喝得还不少呢,”张队说,“刚才内管队长打来电话,说一个犯人家属在外面扯着嗓子喊杨远的名字,武警赶他走,他不走,把铁门拍得山响,非要进来见他的儿子不可,几个人拖他都拖不动他。内管去人了,告诉他今天不是接见的日子,动员他先回去,等到了接见日再来看儿子,他不听,直接躺地下了,他说,我想我的儿子,我今天非进去看他不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半大小子,也一起嚷嚷着要看哥哥……你说,他喝那么多酒干什么?还教师呢。最后我去了,好说歹说才把他劝回去。”我甩开张队,大步冲进了滂沱的雨线,我冲着灰蒙蒙的大墙大声喊:“爹……爹,我对不起你……”张队冲上来,一跤把我摔在一个水坑里,泥水溅了他一身。
记得那天我回监舍以后,趴在窗前,望着漆黑的雨夜想了很多事情。我想到了自己叵测的未来,想到了我爹年轻时候对我的殷殷期望,想到了如果我无休止地呆在这里,我爹将如何独自承受来自生活和心理的压力,想到最后,我的眼前反复出现这样一幅场景:我爹躺在泥泞的地上大声呼喊我的名字,我弟弟趴在他的身上喊……爸爸,爸爸,你怎么了?那一宿我几乎没有睡觉,手里捏着胡四给我写的申诉材料,不停地想,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早一天出去。第二天,我连早饭都没吃,直接去找胡四,我说我想通了,催促他赶紧去找李俊海。胡四很办事儿,中午的时候,风尘仆仆地赶到车间对我说:“找到了,李俊海在四车间干质量监督员,也是个很自由的活儿,我把情况跟他说了以后,他的眼都绿了,在门口等你呢。去吧,好好跟他讲讲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
见面以后,我俩都很尴尬,李俊海伸出手来想跟我握一下,我说:“免了吧,你还好吧?”
他递给我一条烟,脸红得像烤虾:“还好,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把烟给他推回去,直接说:“我不想听废话,情况胡四都跟你说了吧?你的意思呢?”
李俊海的嗓子颤抖得像是被火在烧着:“杨远,我一切都听你的,说吧,我能干点儿什么?”
我把提前抄好的一份材料拿到他的眼前,告诉他就按这上面说的,你也开始申诉。
他急速地看着材料,看着看着就哭了:“冤枉啊,冤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心想:你冤枉什么?难道你没抢人家“客人”的钱吗?他的哭声让我非常难受,我开始相信武侠小说上说的一种用声音杀人的武功的存在,甚至怀疑他练过这种武功。我让他别哭了,我害怕他用哭声把我给杀了。他果然不哭了,嗓子也不颤抖了,他笑得很天真,真的哎,什么叫“客人”?这样说来,人家根本就没报案……我记得那是个南方人,嘿嘿,他们找不着他的。我退后一步,冷冷地说:“回去开始吧。记住,不管找没找到'客人',我杨远都没有抢劫。”他好像舍不得让我走,站在那里,用一种怨尤女子那样的目光看我。说来也怪,我的眼前一下子就浮现出李老爷子躺在病床上的情景,心猛地一烫,转身就走……
春节前的某一天,我竟然在收工回监舍的路上碰到了严盾。一看到他,我怔了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知道当初他审问我的时候也有些无奈,因为李俊海把事情说得太像那么回事了,而且是在那种形势下……可是冷不丁在这里遇见他,我的心里还是感觉很别扭,好像他欠了我什么似的。本来我想与他擦身而过,想了想,我站住了。那时候我已经担任了中队的大值星,可以让队伍停下来。严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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