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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責任主要在我。主君說是否接下魘門闕由你定奪,我卻設計讓你只能接下。這些年我都在想,若你不接手魘門闕,也不至於與芙蓉山徹底反目,更不至於與整個道門為敵,之後的禍事自然也就沒了。我這些年,看起來辛苦,其實比起你當年所做不過是九牛一毛。五十年來,我做所做之事,才知你當年有多難。」
童殊道:「我接下魘門闕,並不因令雪樓,也不受誰之脅迫,我留下來,只是因為我贊同令雪樓。溫姐姐,你真的不必再耿耿於懷。」
溫酒卿怔怔。
高山流水,曲高和寡,有些境界,非志向相同者能懂。溫酒卿曾經不算懂,如今懂個大概,但她終究無法與令雪樓實現共情,那個能與令雪樓同心同氣之人,是陸殊。
魘門二君,不假他人。五十年前如此,五十年後亦如此。
溫酒卿心中一時百感交集,她深看著童殊,眼前之人與曾經的鬼門君,眉目不同,紅袍換成碧衫,但眉宇間流淌的英氣仍然耀眼,她輕聲問道: 「你的原身當真殞了?」
童殊無所謂的笑了笑:「是呀。」
溫酒卿:「以後也不打算用了?」
童殊道:「千瘡百孔,筋骨斷盡,用起來遠不如現在這個方便。而且,你看,我現在腳也不跛了,手也靈活了,不是挺好?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這麼契合的身體,不用白不用,溫姐姐就別操心了。」
溫酒卿道:「你特意說這一番話,是不想我去搶屍體對罷?」
童殊笑容一滯,他就知道哄不住溫酒卿。
溫酒卿道:「此事你不必勸我,魔君的魔軀不能任由別人處置,不惜一切代價,我也要將它迎回來。」
童殊斂了神色,頓了頓,刻意放冷了聲音道:「如果我命令你不許去呢?」
溫酒卿猛地後退一步,單膝著地,握拳道:「既是命令,自要聽眾。只是——」
童殊道:「只是什麼?」
溫酒卿道:「我棄魘門闕主君的屍身不顧,乃守樓人重大失職,無顏向主君交代,待功成之日只能以死謝罪。」
童殊道:「你這是在逼我嗎?」
溫酒卿垂下眸子:「不敢。」
兩人對話一時陷入僵局。
他們曾經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熟知對方脾性,話說到這份上,互相都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多說無益,不如談點其他。他們二人久別重逢,有千言萬語要說,靜默片刻,溫酒卿先笑了,她打破僵持道:「跟你一同來的劍修,是你朋友?」
童殊道:「是。」
溫酒卿道:「什麼朋友?」從前陸殊從未往魘門闕帶什麼人,連他師兄也沒往魘門闕領進過,如今領一個「朋友」回來,見所未見。
童殊沉思片刻,一時竟答不上來,辛五算什麼朋友呢?他正措辭間,那邊辛五大概聽到了他們提到自己,在童殊沉默的時間裡,辛五驀地收了劍意,往後退了出去,人影不見了。這是十分得體的舉動,卻莫名帶了股冷意,童殊摸摸鼻子——我這回可什麼都沒說,又哪裡得罪他了?
溫酒卿也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想了想道:「此人與魘門闕有故。」
「故人?」童殊有點意外,隨即想到辛五說過,曾來過魘門闕。
溫酒卿道:「此人從前來過魘門闕多次。」
「啊?多次?」童殊吃了一驚,這便有些意外了。
溫酒卿道: 「是的。主君說過的便有幾次,後來主君不在了,他也來。」
童殊更加意外了,又聽溫酒卿道:「此人修為卓絕,起初他來魘門闕我從未發覺。後來主君交了一枚『客鈴』給我,說只要鈴響,便是有客來訪。每次這位朋友來那客鈴便會輕響三聲,主君說來人是客,他來隨他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