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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方向水聲窈窈。他還在裡面。
南煙拿來自己的包翻了翻,沒找到煙盒和打火機。好像沒帶過來。他的就扔在不遠,她也沒去碰。
又在包中發現了別的。
懷禮洗了澡出來,慢條斯理地擦著頭髮。她坐在沙發椅那邊,一隻白皙的腳搭在凳邊兒,蜷著腿,低頭給腳趾塗指甲油。
鮮艷斑駁的紅。
長得嬌小,縮在那兒都小小一團。浴袍領口亂糟糟地折出大片雪白皮膚,隱約一點殷紅如茱萸。
深紅色的潮發從肩頭落下。滴著水。
懷禮到窗邊眺望。
滿世界氤氳的白,大雪將夜色鋪開了。很晚了。
「你洗完了?」南煙察覺到他動靜,沒抬頭,問。
懷禮看了會兒就折身過來了。毛巾順手扔她腦袋上,在床邊坐定,一隻手拉著她的腳踝過去了。
她開始叫嚷,「——哎,懷禮,我還沒塗好。」
他看她一眼,「先擦頭髮。」
南煙拿下頭頂的毛巾,上面還有潮氣。他剛才用過的。
他五指乾淨又修長,很漂亮的一隻手,平時拿手術刀的。這會兒輕輕攏住了她腳跟,垂眼打量。
她擦著發梢,好笑地問他:「懷醫生真厲害,還會給女人塗指甲油。」
「頭一次。」
懷禮淡淡看她一眼,低下頭,一點點地給她塗了起來。
南煙本來不信他是頭一回。
然而看起來,這隻拿手術刀時很靈巧的手,現在屬實有點笨拙。
他垂著眼,睫似鴉羽,落下一片淺淡陰影,雙眼皮弧度單薄狹長,鼻樑又高又好看。
還未乾的潮發垂落幾縷,遮不住神情認真。
浴袍鬆散,慵懶地敞開大半,一顆鎖骨痣晃在她眼底。
指甲油小刷子和他低沉下來的呼吸,一陣陣地拂過。
她心底都跟著生了癢。
塗好一個,懷禮抬起頭來,黢黑的眼看著她,「怎麼樣。」
南煙不覺失了笑,打量一下,「還不錯。」
懷禮便低頭,彎了彎唇,繼續動作著,十分細緻。
南煙不禁出了幾分的神。
他又抬頭,她恰恰撞入他眼底。呼吸都不由地錯亂。
他目光卻是淡淡的,又問:「這個呢。」
她再打量了下,往後靠了靠,另一隻腳順著他浴袍的領口勾開一片冷白色,踩住他肩膀,很滿意,「嗯,挺好看的。」
他就笑了笑,給她一個個塗了過去,任她踩著他肩膀。
她都不忍心打擾他了,正要縮回腳的一刻,卻又被他抓了回去。
他手很涼,她心頭一抖。
「你跑什麼,」他笑著抬眸,拉近了她,「下一個。」
南煙坐起來,離他近了。額頭幾乎要觸到他的。他給她塗另一隻腳,她塗好的那隻搭在床邊兒,腳踝蹭一蹭他。
低頭看一看他的手,又抬頭看一看他。
觸到他視線了,她又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
她自個兒塗都經常給塗出去,他卻十分細緻,絲毫都不僭越到別處,輕輕緩緩,有分有寸。燈光落在他眉眼,有一種別樣的溫柔。
她忽然出了一聲,「懷禮。」
「嗯。」
「你心這麼細,女人應該都很喜歡跟你談戀愛吧。」她說。
正好塗完了,他抬起頭來。
將東西「噠」的放回去,迎著她氣息又靠近了一些,眼眸沉沉的,距離幾近咫尺。
他清冽的呼吸飄上她的唇,又及時停下了,很輕地笑:「怎麼,想跟我談戀愛?」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