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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宴回來,芙蕖冉便告知了秦安歌一切,這幾日她閉門不出,就是為了等待桓溫的到來。
就此離去,也許此生再無緣相見了。她突然覺得一切似乎冥冥中註定,前世她與桓溫擦肩而過,便已說明彼此無緣,那麼今生再次相見,又有什麼改變?
無緣,就是無緣。三生石上,奈何橋邊,他們的名字終究沒有連到一起。
遺憾的是,當初他曾斷言:此生無人對他好過。這話終究是錯的,她來過、愛過、付出過,只是他全不知情。
該不該告訴他,他面前的不是與他素無交集的商賈女王婉纓,而是那個曾與他訂下終身,青梅竹馬的秦安歌呢?
秦安歌微微向前傾了下身子,決定將心中的秘密說出。
&ldo;家主可記得……&rdo;
話才剛剛開了個頭,就見到桓溫突然從黑暗中站起。他擰著眉頭,黑白分明的眼中有幾分難辨的隱忍,一陣穿堂風嗖地將他寬大的袖袍吹起,幾縷衣帶飄揚著觸到秦安歌的手臂,帶著幾分冰涼柔軟的觸感。他從衣襟里掏出一把只有手掌大小的匕首,刀鞘雕刻精美,中間鑲嵌著幾顆大而晶瑩的紅寶石,如淚滴般閃耀在匕首中央。
&ldo;這個你帶著路上防身。&rdo;他將匕首遞給秦安歌,長長看了她一眼,又道:&ldo;我桓溫雖出生寒門,無家族勢力相助,但也非小家子氣,區區三千騎兵,根本不放在眼裡。姑娘是把自己看輕,還是把我桓溫看輕了?&rdo;
走了幾步後,轉身回顧秦安歌,聲音有些暗啞,低低說道:&ldo;若人只有容貌而毫無頭腦,便猶如文藻華麗卻空無一物的文章,綺麗而不足珍。&rdo;
秦安歌跌坐在地,定定看著桓溫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
&ldo;家主,你可回來了。&rdo;趙無恙守在門前,見到一臉沉鬱的桓溫,連忙迎了上去。他可真擔心王婉纓那小女子會像揍他一般,對桓溫拳腳相向呢。
桓溫瞟了他一眼,並未打算說話。
趙無恙見桓溫這神情,唬得連連後退幾步,早就滑到嘴邊的話語,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知道,家主心情不好的時候,說什麼都會給自己招來禍端,所以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靜靜在門口守著,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桓溫徑直走進了書房的密室,重重關上了暗門。
暗室內有股濃濃的檀香氣味,桓溫舉著燭火,慢慢向暗室深處走去,微弱的亮光在他腳下攏成一團小小的圓弧,照亮前方一小段路。他走到一張供桌前,擱下燭台,抬頭看著供桌上那一個個牌位,似是看見了他們生前的樣子一般。
歷來世家對祖宗淵源都格外看重,家中往往會建立一座規格不凡的祠堂,以供奉先祖牌位,每每重要日子都得舉家拜祭,以示對先祖的敬重。
可桓家卻沒有祠堂,不僅沒有祠堂,連家譜都沒有。
若有人問起,也只是寥寥介紹桓溫的父親以及父兄、姊妹,再往上一代就沒有了。桓溫都只能解釋說先祖出自寒門,名位不顯,身逢亂世,家譜早已丟失。可又有誰知道,他的先祖根本不是濟濟無名之輩。五世儒宗、迭為帝師,這樣的榮耀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名門望族,可卻因為一場變故,使全族蒙上罪臣之後的烙印,終日受人□□,低人一等。
為了重振家族,後輩們只好隱姓埋名,以寒門子弟自居。桓溫小時候父親便教導他:你是東漢大儒之後,縱然如今境況不佳,但也勿要在人前丟了大家風範,總有一天,你要重振家門,將先祖蒙受的冤屈一一向天下人澄清。
這些不能為外人道的辛酸,桓溫只能將其埋在心底,每每彷徨無助時,他就會來到這裡,面對著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