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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見龍不從,牽其衣跪哭曰:&ldo;夫虎不可離山,魚不可脫淵;離山則失其威,脫
淵則登時困殺。吾父當三思而行。&rdo;
1 《台灣外紀》卷二。
2 《思文大紀》卷八記:&ldo;九月十九日,清兵至福州,從北門而入。&rdo;
3 《閩省降員鄭芝龍題本》,見《鄭成功滿文檔案史料選譯》,福建人民出版社1987 年版,第一頁。
1 徐鼒《小腆紀年》附考,卷十三。
2 江日升《台灣外紀》,福建人民出版社1983 年版,第七十五頁。他書記載文字稍有出入。順治十一年十
月初一日鄭成功給其父鄭芝龍信中說:清廷所許&ldo;四府竟成畫中之餅,如演父前所得三省之故伎。&rdo;見《鄭
成功滿文檔案史料選譯》第六十八頁,鄭親王濟爾哈朗題本。
龍見成功語繁,厭聽,拂袖而起。
這段對話不僅反映了鄭芝龍、鄭成功父子在政治上的分道揚鑣,也體現
了鄭成功的戰略眼光。鄭成功和鄭鴻逵既然無法改變鄭芝龍投降清朝的決
定,特別提醒他親自前往清軍大營所在的福州風險太大,不可輕率行事。然
而,鄭芝龍自以為在福建、廣東海域擁有強大的水師,滿洲貴族的軍隊擅長
騎射,缺乏水上作戰能力,勢必像明朝皇帝一樣借重於自己何況,二十年來
通過壟斷海上貿易積聚的巨額財富更使他駑馬戀棧。他不聽勸告,帶了五百
名士卒在1646 年(順治三年)十一月十五日到達福州,謁見貝勒博洛1。見
面之後,博洛偽裝出一副仰慕已久的樣子,對他大加讚賞,還折箭為誓,許
以重用。歡飲三天之後,博洛忽然在半夜傳令拔營回京,命鄭芝龍隨軍北上。
芝龍心知中計,但已經輕入虎穴,隨身所帶士卒被安置於別營,自己孤身一
人只好聽憑博洛擺布了。一位目睹其事的人記載道,當時福建各地應聘而來
的明朝官紳齊集於福州,忽然接到清朝巡撫的請柬通知於次日在洪塘聚會,
去了之後,&ldo;則胡笳四起,毳幕參差,兔網彌天,雉羅遍野。聚立而囁嚅者
幾及百人。內院、撫軍席地而坐,執冊指名,首朱胤岡(朱繼祚字),次黃
跨千(黃鳴駿字),又次余公誠,余系南中流寓在閩,亦被羅織。拊其背而
徘徊,謂:&l;此三人者非尚書、閣老乎?可隨我去。&r;每人一卒守之。中有
紫衣胡服者為鄭飛黃(鄭芝龍字),亦與焉。彷徨有頃,名次及吳舊撫矣。
軍門持冊手麾曰:&l;余俱赴京聽用。&r;於是諸人哄然而退,不啻鳥出籠、魚
入海也。時見兵即刻拔營起,四公竟載與俱行&rdo;1。&ldo;神龍失勢,與蚯蚓同&rdo;,
不管鄭芝龍是多麼大的一條巨鯨,一旦離開了戰艦精兵,就成了失水之魚。
鄭芝龍只好委婉地向博洛求情,表示就他個人而言既然已經投降清朝,進京
&ldo;面聖&rdo;正是自己的願望;不過,留在福建沿海的長子和兄弟擁有相當兵力,
自己一旦進京,呼應不靈,恐怕海上從此多事。博洛的估計同他正好相反,
以為掌握了鄭芝龍,鄭氏家族群龍無首,又不能不為芝龍的安全著想,必然
惟清朝之命是聽。因此,他讓芝龍當面寫了幾封信,藉以招撫鄭氏子弟和部
將,並且對芝龍說:&ldo;此與爾無與,亦非吾所慮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