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亡(上)(第1/2 页)
秋冬的雨淅淅沥沥,时光一如往常生活在重复着却不单调。
兆青刚脱离助教成为实习教师,每天都很忙。好在下班准时,康纳太太的身体每况愈下,最近他也是能在家就在家。
学院也理解兆青需看护病人的实际情况,将他的课挪到午许他下午在家办公,给了他很多空间。
对于长辈来说,越是最后的时光她们越希望看到子女可以自食其力坚强生活的模样,为此兆青异常努力的表现着。
康纳太太未入院时他就在客厅里看教案,那样能陪着织毛衣的康纳太太。他们都在压缩在一起的时间,希望每一刻都充实而饱满。
时刻的陪伴和妥帖的照顾仍旧缓解不了康纳太太越来越灰白的脸色。
生命正在走向破败,兆青也无可奈何,他想再次说服康纳太太去试试手术,却早早被康纳太太的实际行动堵在了口中。
康纳太太平静的向兆青交代后事,告知兆青她已决定和康纳先生合葬无需选择再墓地,她订下了她葬礼用的花儿,举行葬礼的教堂和康纳先生一样选择奈雯修女所在的教堂。
康纳太太一一说明,软言轻语却给兆青逼下泪来。
这无私的爱压在兆青的身,人非草木。兆青不是真正十几岁年轻的年纪却无法忽略二十多年相依作伴的感情,心里酸软疼麻。
兆青总觉得自己没有好好报答过康纳夫妇,康纳太太只是抱着兆青的头告诉他:世事无常却都有归途。
康纳太太也舍不得兆青,可她更想念自己先行一步的丈夫。死亡不是归途,留恋的也不是人生。
他们都在做着一个准备,准备即将到来的死别。
做了很多准备来时仍猝不及防,那天兆青正在课,其他办公室的□□匆匆而来在旁边敲门打断了他对某项法条的讲解。一般没有急事很少有人会打断课堂的进程,他心里咯噔一声。
威廉快步走过来,站在讲台边说:“青,你后面的课我来,你先回家一趟。”
兆青读博士的时候就开始在这个学校做助教,博士毕业成了实习老师。学生大多和他年岁相仿、对他的事情都算知晓,他急忙颔首道歉跑出教室,后面的事儿自有威廉会帮他解释。
兆青跑回了办公室,拿起手机看到是医院护士站的未接来电。
康纳太太常年在这里检查身体,所有电话号码兆青都存过,拨通间他就已经脚步匆匆的跑出了教学楼。
跑出去才发现又下了雨,雨滴打在身很凉,可兆青没有心情回去拿雨伞和外套,穿着一件衬衣外面套着一件康纳太太织的羊毛坎肩。
小雨细密车不好叫兆青急的团团转,医院距离他所在的学校有很长一段距离,跑着去太浪费时间。
一辆车停在兆青身侧,车窗下摇是陈阳。
“车,青。”
“你怎么来了,”兆青说着进了车反复拨号,手指湿滑戳屏幕好几次没有反应。
打通了也没有人接听反复重新拨号,间隙兆青说:“去中心医院。”
“知道,”陈阳越身过来给兆青把安全带系好,发动车子去了医院。
也不知道是湿冷还是不安,兆青的脸褪了血色、手指面还有些许水渍更是透着白,指甲盖的月弧都泛出浅浅的青。
陈阳侧头看了一眼兆青,伸手将触未触的接到一滴从兆青鬓角滴落的小雨珠,他说:“别紧张。”
兆青皱着眉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电话刚好接通了,他报了母亲的名字电话那头护士简单说明着康纳太太的情况。
陈阳看着兆青的嘴唇慢慢抿成了一条线,兆青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雨气湿滑,塞车塞了二十多分钟才到医院门口,没等陈阳将车停稳兆青就已解开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