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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頭的老二是個姑娘,也打發人去喊了,楊玉君嫁給了吉興鎮賣肉的屠戶,日子也過得不錯,楊弈從鎮子西邊過來的時候碰到了楊玉君跟錢屠戶,就一同過來了。
嚴氏跟老楊頭年紀大了,有人來看他們自然高興,更何況還是沈玄青這個親徒弟,就更稀罕了,自然要多些人來作陪,尤其嚴氏,也好跟人顯擺顯擺她二小子多孝順。
沈玄青拿來的東西多,吉興鎮離山遠,山貨可不就少見,給楊弈楊玉君他們分一些帶回去都嘗嘗,尤其秋菜,那麼多呢,都挖下來了,他們吃不完也是蔫了,不如分一分。
都是老楊頭的兒女,分給他們沈玄青並無異議,他也是知道楊家人多,特地帶了這麼些來,不然只有老楊頭夫婦兩人的話,也吃不了。
廚子做了一桌拿手菜,好酒也端了上來,眾人圍坐著吃喝說笑,異常熱鬧。
陸谷挨著沈玄青坐,他話少拘謹,多數時候都是在聽別人說話,沈玄青時不時給他夾個菜,嚴氏見了直樂,二小子都會體貼夫郎了。
熱熱鬧鬧吃完天已黑了,一眾人再到楊顯家坐了會兒說笑,吃了酒肉身上熱,他們就點了燈籠在院裡坐著,妮兒帶著弟弟跟堂弟在院裡撒歡玩耍,大人在說笑。
嚴氏還把沈玄青給她扯的布從箱子裡拿出來跟女兒顯擺,瞧瞧這布料多好的,野兔皮毛也拿出來給看了,這麼多皮子,光是在外頭買都得不少錢,是帶來給老頭子做皮裘的,還給她做雙鞋呢,還有那些栗子榛果,拿籃子給老二老三家都裝了些,讓拿回去吃。
夜漸漸深了,楊弈楊玉君提著籃子跟秋菜走了,楊顯明日還有酒館裡的事要忙,張氏帶著孩子先去睡了。
陸谷也被嚴氏領著簡單盥漱了,還在屋裡泡腳解乏,嚴氏稀罕沈玄青,對他這個夫郎也稀罕,點著燈在屋裡說了一陣話,見他要擦腳就笑著讓他擦完趕緊歇下,自己出去了。
熱鬧勁過去,一個人在房裡安靜下來,還覺得有些突兀,陸谷確實累了,就先在床里躺下。
沈玄青還在院子裡跟老獵戶說話,因別人都睡下了,師徒倆聲音不大。
山裡的一切對老楊頭來說漸漸遠去了,人老了,總愛說些從前的話,年輕時在山裡打獵有苦有累,可帶著獵犬在山林中追捕奔跑和拉弓射中獵物的那種快意是難以忘記的。
自己兩個兒子都在鎮上有營生,打獵的手藝沒人學,自是遺憾,而他收沈玄青的時候年紀就已經大了,這幾年更是漸漸蒼老,就算識蹤辨跡的本事依舊不減當年,到山上看一眼就知有什麼東西出沒,可畢竟老了,再不復當年的神勇矯健。
老楊頭吸著煙杆,聽沈玄青說在山中都碰到過什麼,是如何捕到的,昏暗燈火中,他眼神懷念,似是已在這些話語中看到了山林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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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陸谷聽見外面動靜就醒了,昨天夜裡也不知多晚了,他睡得迷迷糊糊沈玄青才進來。
妮兒起來了,剛起來就要去看昨天的小叔跟小嬤還在不在,嚴氏在門外喊了聲,陸谷已穿好下床了,轉頭看沈玄青坐在床邊穿鞋,連忙給開了門。
嚴氏忙著到廚房燒水熱吃的,妮兒拉著陸谷的手就進來了,好奇看著站起來的沈玄青,她目光隨之漸漸上移,連頭都抬起來,這動作讓沈玄青都笑了,陸谷眼裡也染了輕輕淺淺的笑。
妮兒仰著頭,她人小沈玄青太高,許是覺著累,就轉頭對陸谷說:「小嬤,我想吃榛果,阿爺沒起。」
她拉著陸谷往外走,竹筐就在堂屋桌上呢,陸谷只得跟她去了。
一大一小蹲在地上敲榛果,陸谷看著妮兒想起妮兒喊他小嬤,被喊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麼,這會兒許是剛起來沒徹底清醒,他忽然就覺得自己真的成親了,就好像變成了個大人,會被小孩子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