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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吧。」
「有點。」
「那我帶你去吃麻辣香鍋。」她終於笑了下,「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家店的老闆也特別熱情。」
。
蔣攸寧第一次光顧這家「辣行」,進門直觀的感受就是人多。如果說老闆招呼客人的熱情還能消受,那食材的熱辣對他來說則是更大的挑戰。
剛吃了一半,額上已汗意細密。於燕遞過紙巾:「……要不要給你點碗面?」
「……不用。」
「我失策了。」她不無抱歉,「上回你連小龍蝦都不吃,肯定受不了辣。」
蔣攸寧否認:「我不吃是因為懶。」
「可你又喜歡吃河蝦。」
「河蝦不用手剝。」
「……」
「我說錯了?」
「沒有,是這個道理。」於燕提起自己之前來這裡吃夜宵,牙里塞進半顆花椒殼,現在補好了總可以大快朵頤。蔣攸寧聽完:「過幾天去攸文那裡複查。」
「有友情價嗎?」
「複查基本免費。」
「……哦。」
蔣攸寧見她動筷的頻率不高,等了會兒,給她滿上飲料:「難怪你推薦這兒,菜的味道是不錯。」
「嗯。」
「但你的胃口不太好。」
於燕這幾天就沒怎麼好好吃過東西,被他戳破,笑著問:「那你看我瘦了嗎?」
他沒答,眼裡只有關切。
於燕在他的關切中感到一絲窩心,想起剛才抑制不住的衝動:「其實我本來就想去找你,但你突然出現,像天降神兵,我的煩惱就全都不見了。」
「不見不代表它們被解決了。」他像在勸說,「如果是工作上遇到的麻煩,我不保證全部能懂,但你在我面前發泄,至少可以毫無顧慮。」
於燕停下筷子,他卻夾了好多菜給她:「慢慢吃,吃飽了才有力氣說。」
。
於燕之前看過一句話,大意是愛情應當使人的力量和感覺更豐富,並且的確正在使人豐富。面對蔣攸寧,她還不敢直接拿愛情的意義說事,但傾訴的勇氣,卻在他的鼓勵下漸漸明朗。
「我要從很遠很遠開始說起。」
蔣攸寧點頭:「放心,我準備好了。」
於燕已經吃完碗裡的肉和蔬菜:「你還記得上次你跟我提過的那篇文章嗎?」
「精神病院那篇?」
「嗯。」
「當然記得。」那是她難忘的三天,印就萬餘字長文,讓他受到觸動的同時也窺見她心底的隱秘。
於燕握著揉扁的紙巾:「我媽媽去世之後,我一直很懼怕精神病這三個字,哪怕去外面讀書,一想起村里人的風言風語,就很排斥回家。畢業工作後,我接觸了一些和醫療相關的話題,但總是聚焦綜合醫院,鮮少提及專科醫院。
「說來好笑,在做這篇特稿之前,我對精神病院的印象還停留在影視劇中的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以及瘋瘋癲癲不知所云的病人,而當我真正走進它,才發現它不該,或是不能只是被作為藝術作品中或諷刺或戲謔的符號,因為在這裡的每一個病人,背後也都有一個抓心撓肺的家庭,而由於疾病的特殊性,家屬和病人除了寄希望於相對科學的藥物治療,更想得到的是醫生的人文關懷。」
於燕提起那個想要出院而產生暴力行為的病人:他是那年剛上大一的學生,被診出重度抑鬱後,接受了醫生的建議住院治療,入院那天,她也正好進去,見他坐在窗邊安安靜靜的,可是第二天早上,他就發怒傷了人。
她在文中的描述是:「保安和護工把粗實的繩索打成結,困住他的四肢和雙肩,他被釘住、鎖住,成為一個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