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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熱了。」對於這個突然改變的親暱稱謂,梅侍官算是默許了,她用手輕貼那抹額門:「還在發燒,得去一趟太醫府才行。」
聽說要去看大夫,柳煦兒乍然一驚,連忙捂住腦門:「沒、沒燒呢。」
「……」
她搖頭宛若波浪鼓,滿眼充斥著忌醫的掙扎:「我不必吃藥。」
梅侍官沒讓她犟:「趕緊把病養好了,咱們綴華宮不養沒用的人。」
「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柳煦兒怕她生氣,氣焰略消,肚子隨即叫喚起來,咕嚕嚕直響,窘得一張小臉微微泛紅。
梅侍官將床頭放置的一碟米糕推過來:「吃吧,先墊著肚子,晌午都過了。」
晌午都過了?那算上午飯她豈不是三頓沒吃了?柳煦兒饞得沒克制住,捏來一塊塞進嘴裡,囫圇點頭:「好吃,謝謝你。」
「掌心的擦損給你處理過了,還有手臂上的。」梅侍官抬起手臂示意她注意塗抹的位置:「你這裡有條很長的刮痕,不算嚴重,不過短時間內先別碰水。」
柳煦兒訝然盯著血痕,有點迷糊,她都沒發現還有這種傷口呢。
「這藥你拿著,回去記得多抹幾遍,這樣好得快。」梅侍官的每一句話柳煦兒都記下了,等她稍微止了餓意,才想到自己還霸占著梅侍官的床,連忙下地找鞋:「我得回去了。」
梅侍官沒攔,只是叮囑她記得上太醫府,這才放她歸去。
柳煦兒把鞋穿上,撫平裙裾上的褶皺,踟躕著一步三回頭:「剛剛有些睡糊塗了,要是有什麼冒犯失禮的地方,你可千萬要跟我說。」
梅侍官淺淺勾唇:「不妨事。」
看來記憶里的懷抱果然是梅侍官,見她並未露出厭惡之色,柳煦兒略略安心,揮揮小手與她道別。
雖然忌醫,可柳煦兒謹記梅侍官的好,於是認真記住了那聲叮囑。她踩著浮虛的步伐,到底知道自己是真的病了,必須得去太醫府。
出了西配殿,柳煦兒從側門離開綴華宮。
太醫府有專門給下人看診的醫徒,正經授職的御醫只給主子們看病,或者品階較高的宦臣與女官也能享有殊榮,但柳煦兒是不享有的,她畢竟只是個低階宮女。
不過今日巧了,她在太醫府偶遇晚熒。
晚熒在歸燕宮當值,正好來給她家主子端藥,遇到柳煦兒還挺高興的:「我聽說昨日你家主子與小秦妃打起來了,快給我說說,場面一定很精彩!」
「沒打起來。」柳煦兒知道晚熒不喜小秦妃,「紅繡姑姑來了,打不起來。」秦氏姐妹自詡聖眷加身,尤其小秦妃自進宮以來樹敵頗多,有人憎她奪取眷寵,有人惡她目中無人,但鮮少有人真敢沖她叫板的,安晟長公主是第一個。
昨日之事一經傳開,後宮不乏叫好者。
「我知道,皇后娘娘派紅繡姐姐去調停了嘛,出事之時她正好在我們昭燕公主這兒。」歸燕宮是昭燕公主的行宮,晚熒侍奉的這位公主為楊皇后嫡出,自小深得帝後疼寵,宮中地位較其他人可大不相同,「你說皇后娘娘脾氣怎麼這麼好?就小秦妃那個德行哦,換我就讓她們接著打,打得越狠越痛快。」
柳煦兒提醒她:「你小聲點。」
秦家姐妹恃仗皇恩在後宮橫行霸道,頗令楊皇后頭疼。晚熒與自家主子同仇敵愾,一慣看那對姐妹不順眼。不過她雖心直口快,但這話也就是在熟識的柳煦兒跟前才會說,換作別人她可一個字都不會提:「對了,你來太醫府做什麼?」
昭燕公主自小體虛多病,藥不能斷,晚熒給主子端藥,柳煦兒卻是來找大夫給自己看病的:「我有點發燒,來找大夫拿藥。」
晚熒這才發現她面色酡紅,體溫高得不正常:「這麼燙還叫有點?可別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