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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柳如同立誓,堅定又溫柔地對他說:「拾京,我一定會帶你回京城,找到你的家人,很快。」
拾京抬起頭笑了笑,拖著那盞燈問她:「是放它入水還是讓它飛上天空?」
「隨水還是隨風,你選一個。」
拾京彎下腰,把這盞燈放入湖中,推它順水流遠。
他說:「隨水又隨風,這樣它能到達它此生該去的地方。」
「南柳!」
南柳被封明月的一聲喚驚回神,迷茫地回頭看向舅舅。
封明月邁著大步走來。
因為走得快,他身上的輕紗罩在風中沙沙作響。
離得近了,他看到拾京,腳步忽然一滯。
「舅舅,你來了。」她牽著拾京迎去,「他就是拾京。」
封明月盯著拾京看,驚奇道:「還真像。只不過一個夏天,一個倒像秋天。」
「巧了!」南柳高興道,「我也覺得他是秋天。」
她扭頭對拾京說道:「這是我舅舅,今晚也來看燈。」
「第一次見,小伙子。」封明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我見過你的阿媽,你很像她,剛見你就覺得熟悉。」
南柳笑道:「原來像母親。」
拾京忽然問道:「你見過我阿爸嗎?」
封明月有些懵:「為何這麼問?我只見過你阿媽,那也是二十三年前的事了,當時我進林子和你們都老族長談開放玉帶林的事,也就見過那一次。」
拾京失落:「我聽你說見過我阿媽,就想你可能也見過我阿爸。南柳說她是京城人,你是她舅舅,應該也是京城人。我阿爸是京城人……」
「孩子,京城很大的。」封明月安慰道,「不過,京城再大也有邊界,能丈量,人再多也有個數,能數完。所以,只要你找,找到你阿爸家人的希望會很大的!」
這句話燃起了拾京眼底沉寂的希望。
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從拾京身邊跑過,人小腳步不穩,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大哭起來。
拾京扶她起來,輕聲問哄著,女孩的爹娘趕來同他道謝。
封明月忽然說:「他像一個人。」
「像誰?」
「昭王,班堯。」
南柳表情一瞬間很精彩。
「舅舅,你認真的?」南柳壓低聲音,「我早就聽坊間有一說法,現在的昭王是母皇找的假的,燒了臉和聲音以假亂真,真的卻不知所蹤。所以舅舅是覺得……」
她還沒說完,腦袋上就被封明月狠狠拍了一巴掌:「腦袋瓜想什麼呢,我就是這麼一說,這狼崽子也就身形像個三四分,你剛剛說的絕對不可能。」
「舅舅這麼篤定?他們都說……」
「放屁!」封明月爆了粗口,「我和班堯從小就認識,現在的是真是假我最清楚不過!你以為臉和聲音燒毀了,他就是假的?這些流言都是為了給你母皇使絆子。當年那群逆賊為了亂民心,放火一次沒燒死人,又放第二次火故意燒毀班堯的臉,散播他不是真昭王的流言,污衊你母皇是矯召篡位,使她失民心。」
南柳尷尬。
「京城那個就是班堯,我敢肯定。」封明月說道,「流言最盛時,為證明自己,班堯當朝脫衣讓乳娘來認,身上該有的痣都有,他還連皮帶肉撕掉臉上的布帶,啞著嗓子怒斥朝臣,讓他們仔細認認這張臉是不是他班堯的,最後疼昏過去。他乳娘當朝痛哭,把那群亂臣賊子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他們誠心要逼死昭王,好使這天下大亂。這種道理連乳娘都知道,你呀……南柳,我與班堯一起長大,他的一些習慣是改不了的,你就別瞎想了。」
南柳一陣臉紅:「那你沒事提什麼像昭王……」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