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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卿如是以為自己聽錯了,瞪著他道,「說是假的就是假的,既然是假的,你別妄想我還給你留個子嗣再走什麼的。」
月隴西眸中狹光微斂,緩緩抬起眸看向她,輕笑道,「話可別說太滿,萬一後來某一日,你就對我死心塌地了呢?怦怦啊,你不覺得自己的芳心正在被我俘獲嗎?」
他不過是隨口一說,逗她來的。卿如是卻不自然地眨巴了下眼,轉過頭去沒理會他了。
他忽然喊她「怦怦」,她的心竟真的跟著怦然一動,明顯與尋常不同的心跳節拍,讓她不容忽視。
須臾,她漲紅了臉,憋出一句,「你是君子,就該有君子的樣子。別胡說八道的,討人嫌得很。」
月隴西撩起兩側的車簾,觀賞外邊的景色,暫想不到該要如何回她。
直到馬車駛過廊橋,他依稀看見幾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在踢毽子玩,看了一會,他笑了,悠悠地道,「我早不是君子了。我不過是個初逢春景就陷了進去,且一生無可自拔的少年郎。」
「你看那裡。」不待卿如是疑問出聲,月隴西勾手示意她靠過來,並指著廊橋處對她道,「剛剛那裡坐著位讀書的少女,而今天黑了,她應是要趕回家去。我猜下邊畫舫里的少年藏在那處將少女瞧了一整天了。而今少女回了家,少年恐怕是要相思成疾。」
卿如是狐疑地伸長脖子瞧了眼,問道,「那少年為什麼不追上去問清楚姑娘家在何處,芳名為何?」
「你說的是,他應該問問的,否則也不會經此一別就害上相思。」月隴西笑了笑,也不曉得是在笑那少年,還是在自嘲,「但須知這世間還有『情怯』二字。就算再來一遍,我料定他也還是問不出口。好在緣分這東西甚是微妙,信則有,不信則無。少年若能和少女再遇,那就祈願他們會在一起。」
卿如是趴在窗框上,忽然就想到了那個人。
前塵往事合該混入風煙里,早些散了才好。可自打她明白了那人的心意,他好像再不能從她的記憶里抹去了。
難怪他當年不曾在廊橋追問她的姓名住處。
難怪他宮宴那夜會對夫人說:「就當作是那年杏花微雨,初逢良人之時。」
原來在有情。人的眼中,最值得惦念的便是彼此初見的模樣。倘若初見不能問出名姓,那就祈願他們再見,祈願他們相守。
卿如是盯著廊橋上被一盞盞點燃的燈,輕道,「我好像有點明白,你祖上為什麼要把他惦記的姑娘藏在心底那麼久也不肯說了。」
月隴西簡直怕了她的「明白」二字,笑道,「你且說說看。」
「不就是情怯麼。」卿如是閉上眼,臨著風,深吸一口氣後道,「有些東西,不說破的話,尚且能維持,稍有變動就不一定是原來的樣子了。因為太害怕比原來的樣子更糟,所以乾脆就維繫現狀,不去打破平衡。他能心底惦記著,總比……」
她頓了頓,微有愧色,低聲道,「總比連惦記都不讓他惦記的好。」
是,卿如是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以她的性子來說,若在當時曉得月一鳴對她有意,八成會厭煩他到不准他惦記,不要他喜歡,不允許他碰,恨不得與他劃清界限,永無往來。
月一鳴似乎比她還要了解她自己。
他也想過要說,就在他們洞房那晚,他情真意切地說出「心底藏了一名女子」,卻被她不耐煩地敷衍過去。她的牴觸,想來也甚是誅心。
不知道究竟要有多不關注一個人,才會完完全全不曉得這人喜歡的是誰,藏的是誰。就是一丁點都不在乎,才會覺得與自己無關。
也正因為此,他再不敢說。甚至不敢藉由夫人之口告訴她。
夫人想暗示她,她自然也是從未放在心上的。聽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