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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母親反覆叮囑過,跟人相看應該禮貌而不失優雅,身為女子好歹收斂著點,餓一頓也沒關係……她還這廂沒糾結明白要不要喊餓,一旁的月隴西卻稱說他餓了,並提議去吃那家的糯米雞。
別的方面欠,這個忙幫得可巧,卿如是趕忙附和。
方形桌,月隴西先坐下,卿如是順著他坐在一側。
待到喬景遇要順著卿如是坐在另一側的時候,月隴西又接著方才的話茬,狀似不經意地擺談道,「教導過我的五位先生,有四位都入了國學府,屆時我寫信讓他們好生照看照看你。」
喬景遇目光微亮,往月隴西另一側走過去,施禮道,「多謝世子照拂,景遇絕不讓世子失望。」順勢坐在了他身旁。
月隴西沒有回應,端起茶抿了一口,眸中是不易察覺的笑意。
氣氛再次謎一般地沉默。
卿如是想著好歹得主動和喬景遇說些什麼,緩和下生疏的關係才行。
可是……這方面好像沒什麼經驗,得怎麼起話頭呢。
她正尋思著,月隴西又有話要說了。
先給她擺上碗倒了茶,月隴西撐著下顎,神情懶散,「卿卿,晚上不要回去太晚,卿伯母會擔心的。」
思緒被打斷,卿如是不滿地看向他,她自持長輩身份,只得心平氣和地跟他講道理,「我回去晚了自有喬公子相送。我今日是來……」
頓了頓,她看了眼喬景遇,又看向他,「是來和喬公子賞燈的。你跟他說了一路了,我半句話沒插上,這會又勸我早些回府睡覺。那我還要不要和喬公子說了?」
月隴西一敲摺扇,輕笑道,「不好意思,我方才見你們兩人似乎沒什麼好說的,便想兩邊都聊一聊,給你們熱熱場子。那好,你們聊,我不摻和了。」
語畢,他果然不再說話,嘴角卻還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他這一閉口,周遭便是突如其來的寂靜。連不遠處廊橋上的熱鬧也沒能拯救。
毫無經驗的喬景遇不知該如何搭話,剛見到卿如是時想要說的實在太多,因世子那一眼,憋回去之後就再也沒能想得起來。
他這方愁著,卿如是也沒好到哪兒去。讓她舞文弄墨可以,舞刀弄槍也可以,但要她跟男子搭訕,尤其還要談情說愛,那就是在吊她的命。
尷尬的死寂持續了半刻鐘。
月隴西忽地埋頭,悶聲輕笑起來,他端茶的手,微微顫抖。
卿如是:「……」
好的罷。卿如是撫額,過了會又默默遮住了臉,滿面窘迫。不想說話。
店家呈上糯米雞,請幾位慢用。
卿如是拿起筷子就埋頭吃,不再吭聲。
月隴西慢條斯理地陪著她吃。
喬景遇倒是不餓,小口小口喝著茶等他們。他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逡巡。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世子看卿姑娘的眼神,如清風沐陽,這清冷的月色和斑駁的燈火一律遮不住他眼中的脈脈溫柔,以及深處的故事。
遊學太久,他自認和卿如是幼時的情誼沒法和世子眼中的情意相比。有些東西太濃稠,旁人看得很清楚。
喬景遇放下茶碗,問道,「要不要喝酸梅湯?我記得來的時候路邊有一家。我去買來,你們先吃,吃完了過來找我就好。」
卿如是點頭說好。月隴西卻一怔,抬眸看向他。
他朝月隴西施禮,恭敬道,「世子好像說,入國學府一待就是三年?景遇剛剛想明白了。」
他逐漸遠離視線,卿如是才狐疑地問月隴西,「他剛剛說的國學府是什麼意思?」
月隴西看向她,一板一眼地和她解釋起新國學府的基本定義以及實際意義,直說到她完全忘掉問這話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