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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也想不到柔則會做出這等出格的事。

&ldo;剪秋，沒有證據的事，暫且擱著。&rdo;

&ldo;主子……預備就這麼算了?&rdo;

宜修別開眼，望向一旁的銅鏡，燭火下那張未施粉黛尚且可稱為年輕的臉映在銅鏡上，隱隱綽綽。

&ldo;得找齊了證據才好一勞永逸。&rdo;

宜修抬手，按滅了妝檯上那盞燭火。

至暮春時，琪華的身子已好了七八，也漸漸到了人前走動。柔則留心瞧了一陣子，琪華喪女之事就如幾滴水珠子濺入深潭中，再未掀起半分波瀾。只是到底留了把柄在宜修處，心中不安，是以料理庶務也更加精細，不讓旁人挑出錯處來。

府中已多年未進新人，尚留在府中幾位舊人素來老實，再則顧忌著柔則與宜修兩位福晉，不敢貿然出頭爭寵，只踮著腳遠遠觀望，卻不料打破這闔府平靜的是宜修。自入了夏，宜修主動低下身段和軟，胤禛得空便歇在了文瀾院。

琪華深覺怪異，私下正色詢問了宜修。

&ldo;如今年歲大了，爺又肯來文瀾院，自是要好生留住這寵愛，何異之有?&rdo;宜修面上笑意極淡，滿園荷香浮動，此時正是荷花露頭綻開之時。

琪華循著宜修視線望著滿池的荷花，一時語塞。

&ldo;天兒不早了，我邀了爺午後去文瀾院品茶，便先回去了。&rdo;

&ldo;嗯。&rdo;

&ldo;你也快些回芳華院，莫中了暑氣。&rdo;又吩咐景意：&ldo;景意，好好照顧你家主子。&rdo;

走出亭子，宜修回頭望了一眼尚滯在亭中的琪華，轉過身去，握緊剪秋的手，眸中神色不明。

胤禛這日未如約至文瀾院。

夏日午後是熱氣最重之時，胤禛處理了手頭的事，念著與宜修有約，還是帶著小福子往後院來了。小福子瞧著日頭毒，便指了一條樹木多的小徑與胤禛看。這條小徑多是辦事的奴才們往來，一是夏日能避避日頭，二也是能截個近道。

廊上未見一人，下了長廊未出幾步，卻正撞上含冬攜了信形跡匆忙。如此，人贓俱獲。

入了夜，胤禛遣了小福子至了文瀾院。

&ldo;爺本是要來福晉這兒的，只是前頭突發了急事，是以失了約。爺特意遣了奴才來告知福晉一聲，免得福晉枯等。&rdo;小福子躬著身，傳了胤禛的話。

宜修搬了長榻在廊上納涼，身側只剪秋一人伺候著。得了宜修眼色，小福子近了身，道：&ldo;依著福晉的吩咐，特意引了爺往那條小道上去了，果真撞上了含冬。&rdo;

&ldo;只是後來回了前院後爺遣走了所有的人，屋裡只留了師傅一人伺候。&rdo;

&ldo;奴才來時，前頭的事已了了。&rdo;

宜修點了點頭，待剪秋將一早便備好的荷包遞與他後，道：&ldo;你做得好，今日是你師傅守在爺身旁伺候，但你師傅總有老的一天，來日，也就只有你能接替他了。&rdo;

&ldo;是。&rdo;小福子歡喜應了。

&ldo;快回前頭去復命罷。&rdo;

待小福子走了，宜修才道：&ldo;小和子那頭也可知會一聲了。&rdo;小和子便是當日那個得了含冬提點送石榴花去芳華院，如今在前頭做端茶的奴才。

&ldo;方才南霜已經去了。&rdo;剪秋回。

夜色總是能掩住許多東西，可惜柔則不大懂得。

&ldo;剪秋。&rdo;宜修柔聲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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