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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幾時了?&rdo;
副手不答,卻道:&ldo;將軍,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rdo;
衛天閣一個激靈坐直了,伸手去摸桌子上大光明寺的建築圖紙。副手立在那兒等候吩咐,衛天閣一擺手:&ldo;去,先遣他去楊將軍那裡,我隨後就來。&rdo;
副手卻並不走,只又道:&ldo;那個藏劍山莊的線人夜裡就來了。在西邊屯營等將軍很久了。&rdo;
衛天閣卻立時警覺地轉過頭來,那樣子像是發現了獵物的狼。
&ldo;他二人可曾見過?&rdo;
&ldo;……誰?&rdo;
&ldo;回來的探子,和藏劍的線人。&rdo;
&ldo;不曾見過。&rdo;
&ldo;別讓他們碰見。你叫西邊屯營的人看住門,別放他出來,我先去見了楊將軍,隨後再來找他。&rdo;衛天閣一面說著一面迅速起身取了頭冠戴上,紅白的兩根翎子一晃,他快步打開門走出去。外頭陰沉粘濕的氣息撲面而來,他不由自主抬頭看了看天,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大光明寺自從破立令以來已經被禁止信徒往來和香火參拜許久,這宏偉寺院當初花費了無數人力心力財力建成,如今卻孤零零地矗立在城中,成為繁華汪洋中的一尾突兀浮槎。兩日前趁著夜深人靜之時,陸明燭等人已經悄悄回來探查過一番,教主、法王以及諸位長老一致認為會議選在藏經偏殿最為合適。如今明教任何形式的集會都已經被朝廷明令禁止,更何況他們此次與會內容非同一般,怎能不小心謹慎。手下的明教弟子在前夜早已經就位‐‐雖然只是商量大計,並非起事,可如今明教所有重要人物都在場,是萬萬鬆懈不得的。
大光明寺已經許久沒有香火,只是定期由薩寶府撥出人來灑掃,看守的人也十分稀少。這個事情一直歸於陸明燭管理,他對此中關竅自然十分清楚,因此早就安排得妥帖。內部一切就位,只是從外頭看,這冷冷清清的大光明寺依舊像是沉寂了許久。即使今日朝起就天氣陰沉,雲翳翻滾,也斷然不會有人料想到這冷清的寺院裡面將要蓄積更多的暗涌。
日頭從東邊移向中天,又漸漸西沉,一整日都沉悶濕熱,這雨卻怎麼也落不下來,似乎全部沉甸甸地凝結在了周遭,在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給人沉重的拖曳之感。大光明寺久未有香火,疏於打理,雖然寺中引入城北流來的活水,寺中水渠池塘都未乾涸,可久未清理,池底皆粘滯著厚重的綠苔,散發隱隱的腥味。整個寺廟框架構造仍舊華麗,卻從細節顯著一股頹然的破敗。
陸明燭擦去額上的汗,抬頭看了看天,天色已黑,這顯著的是一種純然的黑,沒有一顆星子,更無月亮,守衛弟子怕引起注意,並不敢打太多火把或者燈籠,只在殿角四周有些守衛弟子零星地提著燈籠四處走動。與會的教中高層都已經到齊,藏經殿大門緊閉,從外面聽不見一絲聲息。陸明燭當初負責大光明寺建設工程,他心中是十分清楚的,這藏經殿內構造幽深往復,在裡面商議事情最合適不過,外頭絕然難以聽見動靜‐‐思及此處他突然想起葉錦城,突然想起有幾回,他甚至和葉錦城在藏經殿裡做了那種事‐‐陸明燭猛然回神,陡覺雙頰發熱,不知是天氣太悶,還是因為羞愧。
他知道自己今日不應該想別的,只是應該將全副心思放在守衛工作上,可是不知為何,只是思緒一觸及葉錦城,突地就覺得一種比今日天氣還要陰沉的厚重雲翳浮上心頭。他今日並沒有太多空閒來分辨這種情緒從何而來,他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也許是因為相處三年來葉錦城若有若無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