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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再去和夏侯勤談一談?」
夏侯勤都自顧不暇了,誰還搭理你啊。
宇文姝忍不住腹誹,卻神色自若地朝他寬慰似的一笑:「人居危時不應擅斷抉擇,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我如今一個比一個心亂,又能想出什麼好法子來?」
她緩和道:「依我看你不妨先回去,咱們各自都靜一靜,等姝姐姐有了計劃,一定馬上派人通知你。」
宇文效這會兒也無人能倚靠了,自然為她是從,被三公主送至門邊,臨走前還憂心忡忡:「那我且先回宮了……你這邊若有什麼打算,儘快告訴我。」
末了又忍不住再重複了一次,「記得要告訴我。」
宇文姝點頭讓他寬心,目光款款地將小皇子送出柔嘉殿。
少年的聲音融進宮牆白雪中後,她神色就漸次沉了下來。
大宮女遲疑片刻,問她的意思:「殿下,夏侯副統領是您周家表哥的下屬,您看……要不要讓他去敲打敲打?」
宇文姝視線還凝在遠處,似乎盯著虛里,良久才顰眉道:「不好。」
「做得那麼明顯,反而容易惹人非議。」
「橫豎指使夏侯勤的是他又不是我。」
她捧著湯婆子,「縱然我實話實說,最大也只擔個不懂事的過錯,城門巡防的疏忽還怪不到我的頭上來。」
儘管追根溯源,整件事她應該算是主謀。
「這一次,就只能委屈小六替我擋一擋了。今後再找機會補償他。」
說到底也實在太不巧了,誰能料到昨日夜裡會有災民圍聚城外呢。
而另一邊。
早朝上諸位老大人們果真就西南的雹災掐起架來,把文淵閣里沒爭論出的結果搬到了檯面上。
給磁縣和柳林縣的賑災款兩個月前便批文發了下去,但直至今日才聽聞南方的災情越演越烈,奏疏甚至不是從災情中心元江州報上來的,而是周邊的幾個小縣。
冰雹毀了農田房舍,無數百姓無家可歸,賑災糧似乎也未能如期發放,以至荒時暴月,怨聲載道。
這事情儼然被有心人壓住了,於是前兩日以新派為首的內閣大學士聯合一幫年輕的文官同舊派的外戚周、梁兩家已經吵過了一輪。
如今正好昨夜又鬧出饑民千里迢迢遠赴永平的醜聞,愈發讓人背後一涼。
災民既已抵達京城,城門兵為何不放人進來?
消息又是被誰瞞下的?
新派人頓覺西南元江知州是周尚書的爪牙,他有包庇之嫌,而攔阻災民進城恐怕也是其授意城門兵為之,目的不言而喻。
而舊派的外戚大臣則抵死不認,咬定對方沒證據,空口白牙潑他髒水。
一個說,陛下,您看看這幫老東西,他們是要蒙蔽聖聽啊。
另一個說,他血口噴人,無憑無據,這是污衊,他們想攪亂朝局,居心叵測!
隋策在一旁聽得直打呵欠。
他爹冷不防見了,雖然也是強提精神,可此時此刻不得不以身作則,拼命沖兒子使眼色,叫他規矩點。
後者無可奈何,只好全當眼盲,拿小指戳了戳耳朵。
就在宮中朝野一片雞飛狗跳之時,縮在府邸小院,拔步床上的商音終於從錦被裡鑽了出來。
她慢條斯理地坐在妝奩前洗臉、上妝、梳頭、更衣。
脂粉薄薄地蓋住了眼底下的青黑。
很快,雍容斐絕的四公主又恢復了生機。
她站在銅鏡旁略照了照身姿,繼而無可挑剔地昂首走出門去。
沉著穩重的宮女低頭跟在她後面。
剛到正院,那老管事好似等她許久,捧著一沓帳簿迎上前來。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