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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唉！&rdo;凌琳咬牙切齒地嘆了口氣，這回並非表演，卻遠勝過她的表演。

&ldo;我想起來啦！想起來啦！&rdo;零興奮地說，&ldo;是《羅密歐與朱麗葉》！二幕第二場！朱麗葉在陽台上嘆氣，羅密歐偷偷摸摸地過來！對不對？&rdo;

凌琳瞪著他：&ldo;前幾次是的，就這次不是。&rdo;

&ldo;那就對了嘛！&rdo;零開始歡呼，&ldo;你再來，再來。&rdo;

總算可以開始了。凌琳吸了口氣：&ldo;唉……&rdo;

&ldo;她說話了。啊！再說下去吧，光明的天使！因為我在這夜色之中仰視著你，就像一個塵世的凡人，張大了出神的眼睛，瞻望著一個生著翅膀的天使，駕著白雲緩緩地馳過了天空一樣。&rdo;

&ldo;羅密歐啊，羅密歐！為什麼你偏偏是羅密歐呢？否認你的父親，拋棄你的姓名吧！也許你不願意這樣做，那麼只要你宣誓做我的愛人，我也不願再姓凱普萊特了。&rdo;

&ldo;我是繼續聽下去呢，還是現在就對她說話？&rdo;

&ldo;只有你的名字才是我的仇敵……&rdo;

&ldo;你們紅色劇社要排《羅密歐與朱麗葉》嗎？&rdo;零忽然中斷朗誦，冒出句劇本之外的台詞來。

凌琳嗆在那裡，瞪他，瞪了半天倒瞪出些幽怨：&ldo;他們不會排，他們寧可排《放下你的鞭子》，他們永遠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戲劇。&rdo;

&ldo;那我們這是在……&rdo;

黑暗中的凌琳有些臉紅：&ldo;我要走了。&rdo;

&ldo;這是哪一段台詞？你還真能跳！&rdo;零開始撓頭，忽然想起來，忙接了下去，&ldo;啊！你就這樣離我而去，不給我一點滿足嗎？&rdo;

凌琳突然給了零劈頭蓋臉的一下。

零跳開了慘呼：&ldo;我不知道你怎麼解釋這種戲劇行為，我記得劇本里沒這個的。&rdo;

凌琳怒吼：&ldo;是我要回家！回我的家鄉！我來的地方！&rdo;

&ldo;凱普萊特家？&rdo;零壞笑。

&ldo;不是朱麗葉她家！是我家！凌琳的家！上海！&rdo;

&ldo;你……凌琳的家不是在西安嗎？&rdo;零皺了皺眉。

&ldo;騙你們了。怎麼著吧？&rdo;凌琳惡狠狠地回答。

&ldo;受騙了。&rdo;零嘆了口氣。儘管他在初識時五分鐘便已經聽出這位謊稱來自西安的大齡姑娘實際來自上海的某個富人街區。他並不想知道更多，那裡被日本人占著，於是每個中國人都有傷心的權利。

凌琳瞪著零：&ldo;你讓不讓我說？&rdo;

&ldo;我只是以為這樣能讓你心情好一點。&rdo;零在鼓氣嘬唇，鼓勵凌琳說下去。

凌琳心情並沒好一點，但至少可以往下說：&ldo;我煩這裡了，又干，風沙又大，人都是除了共產主義不說別的，又沒文化，紅色劇社的戲劇根本是演給農民看的，跟我來時聽說的全不一樣，我想讓他們領會戲劇的魅力，可這裡甚至沒有文明……&rdo;凌琳頓了頓，望向零，&ldo;你還打算在這裡待多久？&rdo;

&ldo;我？我嗎？我就是西北人，我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