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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嫌梳妝檯上的結婚照礙眼,起床給收進抽屜。餘光瞄到一對好久沒碰的鐲子, 取來擱手裡把玩。
這玩意兒不值錢,是喬燃在公司組織去九寨溝旅行時買的,非金非銀,總之不是什麼名貴材質。
彼時正在他們熱戀中,喬燃是地產公司一名普通員工,難得出去玩一次,見到什麼都想給江柳煙買。
與之配套的,是條民族風項鍊,女同事們夸喬燃眼光好,想借去拍照他都不肯,說別人戴過的話,女朋友知道會生氣。
求婚成功的當晚,喬燃瘋子似的站馬路牙子上大叫:「江柳煙我愛你,會一輩子對你好。」
去你媽的!
江柳煙把鐲子扔進垃圾桶,決定抽空把這套房掛網上賣掉,她沒信心在充滿回憶的家裡繼續生活,恐怕過多久都不行。
喬燃出軌,摧毀的是江柳煙對愛情的信任。
她沒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物質方面要求不高,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互相扶持走過一生。
生孩子差點沒下手術台時,她便想開了,什麼都沒有好好活著重要。以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結果呢,卻遭遇了無情的背叛。
睡著後,江柳煙被噩夢折磨到天明。主臥窗戶朝南,她忘記關窗簾,六點多鐘陽光就塞滿整間屋子。
許子慕伴著廚房嗡嗡的機器聲推門而出,見江柳煙穿身家居服守著豆漿機,長發披散著,背影纖瘦,尤其腰身處,空蕩蕩的。
許子慕不由得想起一首劉若英的老歌,高中時聽過幾回,難得現在還記得歌詞。
「真的想,寂寞的時候有個伴,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曾經不能感同身受,這下子全理解了。
江柳煙兀自發著呆,許子慕在身後站好一會兒,她都沒察覺。
怕貿然開口驚著她,許子慕曲指輕輕敲打廚房的玻璃門:「預備早餐?」
江柳煙猛地回神,歉意地回答:「家裡冰箱早清空了,我買了點煎包和茶葉蛋,再打兩杯豆漿。」
許子慕笑道:「我以為你今早爬不起來。」
夜間的膽怯與脆弱,白天回想只覺得尷尬。江柳煙微微臉熱:「衛生間有一次性牙刷,你先去洗漱,飯馬上就好。」
再尋常不過的交談,每家每戶時有發生,於許子慕而言,卻是極其難能可貴。
刷牙時,許子慕抬頭對著妝鏡,嘲笑自己太過卑微,竟有些妒忌她的前夫。
早知今日,他該做個乖學生用功讀書,走父母安排好的道路,方配得上當她的青梅竹馬,在彼此歷盡千帆重逢後,有勇氣開口追求。
事實上昨夜送完江柳煙,何秀芝給許子慕透了信,「人家有孩子又能賺錢,擱我我也不找了,想談戀愛就挑個小帥哥,既沒有婚姻束縛、煩人的婆媳關係,還能常換常新。」
許子慕覺得憋氣,「她不是那種人。」
「可人的天性是趨利避害的。」
簡直把許子慕嘔到死,他一黃金單身漢,幾時竟淪為禍害了?
何秀芝仍執著地發表意見:「已經當媽的女人,光對她好沒有用,你得把倆小的哄好,小傢伙們喜歡你,事半功倍……」
面對面坐著吃早飯時,喬晨給媽媽發視頻,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姥姥說下午放學帶我和妹妹去公園玩,我想坐摩天輪。」
江柳煙說大約四五點鐘能到家,特意提醒喬晨:「奶奶血壓高,還有恐高症,讓姥爺陪你們坐。」
喬晨欣然答應,改問媽媽治傷疼不疼,江柳煙把半邊臉往攝像頭那湊:「你瞧瞧,媽媽是不是被毀容了?」
雷射祛疤的部位紅腫不堪,可喬晨卻說:「媽媽永遠最漂亮。」
許子慕旁觀著,笑意漸漸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