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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实在是一个有个性、有感情,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的人;她的这种“半拉子”,并不是她自己的本性使然,而是外界环境的逼迫,她愤闷、无奈的表现。同样是“半拉子”,但妙玉与上面故事中的那个人的“半拉子”有着本质的不同。实在地说,妙玉的这种“半拉子”,就是我们所常说的因为追求理想而不得实现,而不能成功,——而不得不在理想追求与客观现实之间徘徊犹豫,忽左忽右,忽这忽那,既不能坚决地做出这种抉择,也不能坚定地捍卫这种抉择,还不愿放弃这种抉择罢了。妙玉的理想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她的理想肯定不在于出世,也不在于一般的世俗生活罢了。
实际上我们也经常处在这种对理想的艰难的抉择和抉择理想后的对理想的艰难的捍卫中。我们许多人,包括我自己在内,说破了,在追求自己理想的过程中,也就是这么一个“半拉子”的人罢了。我有什么资格厌弃妙玉呢?我只能与妙玉相互体怜、相互安慰、“猩猩相惜”罢了。如果说坚持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就意味着彻底的无望,彻底的孤愤,彻底的甚至是无谓的牺牲,那么我们还会坚持么?我不会的。因为我有爱,我有顾忌。在现实的生活中,我自己并不仅仅属于我自己。我成就我自己,绝不能给别人带来灾难,让别人为我付出代价。“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我原来很憎恶,现在我也感觉有一定的道理了。我们的共有的母亲——大地,都不嫌弃,都能承受这世间形形色色的“垃圾”,依然任其萌芽,生长、壮大、衰败、直至最后灭亡,和所谓的“精华”一视同仁,我们为什么不能呢?沉默,虽然意味着最大的懦弱,又何尝不是最大的坚强呢?我们学习辩证法,为什么总是善于将事物“一分为二”,而不善于将事物“合二为一”呢?为什么总是善于在一个系统之中将事物的诸要素“对立”起来,而不善于在一个系统之中将事物的诸要素“统一”起来呢?我想:如果生活中我遇见了像妙玉这么一种人,我也要和她一块喝喝茶,有天没日头地说着胡话呢!我既然尊重、欣赏别人的选择,也就一定要尊重、欣赏他们这种选择下的生活样式和方式。当然,这一切在我,也是有底线而不是没有底线的。现在,我的年纪慢慢地变大了,我对自己的理想的追求之心,也悄然黯淡了,我也逐渐以“半拉子人”而*了;所以,目前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量地把我的这个“半拉子人”的那点“半拉子事情”做好。因此,我是多么地希望能有一位“得道”的“高僧”来“指点”一下我,让我在这个有生之年的、眼下已经剩得不多的时光中,再次确认一下自己那个“半山腰”的方位,从而经营好自己的那个“饭店”啊!
一朝失足贾惜春
一朝失足贾惜春
贾惜春是不应该出家修行的,无论如何。但她最后还是自觉自愿地出了家,我估计是她错看了世事,错学了几个人。
中国的世道,说起来就是曹雪芹总结的那“真、假”几个字。如果再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在中国,是无所谓真,无所谓假的。真未必就一定是真;真也未必一定就是假;假未必就一定是假,假也未必一定就是真;真和假是对立而又同一的。外国人经常不懂得中国人,就因为中国人很艺术,若非个中人,理解不了个中道。从小一点讲,我们中国人见面,经常问:“吃了么?”他的意思只是客气,大多数情况下并没有请对方吃饭的意思,对方吃了没吃了与他无关;而对方回答“吃过了”,大多数情况下也并非真正吃过了,他也只是寒暄,不想麻烦、罗嗦而已;这就叫做逢场作戏,心照不宣。中国人是最善于做这种动作的。再比如文人和酒的关系。嗜酒如命,放浪形骸,本来应当不是那些文质彬彬、崇尚高雅生活方式的中国文人的行径,但嗜酒如命,对酒大唱赞歌的却往往是那些文人墨客,——而且一路走来,千古不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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