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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以舟看著心疼, 除了心疼再也不能替她承擔任何事。
她的狀態一天不如一天, 嗜睡, 胸痛,咳嗽伴隨著咳血,治療沒有對她起到絲毫效果。
就像是……上天執意要把她帶走。
裴以舟胸前緊壓住一塊石頭,沉甸甸的,讓他喘不上氣。
許川也來看過安想一次,見裴以舟臉色蒼白, 不禁叫他來到病房外的休息區, 溫言勸說:「你要不回去歇一下?」
裴以舟搖頭:「我讓你聯繫的那位腫瘤科教授聯繫到了嗎?」
「我派人去過, 助理告訴我們他正在非洲那邊做研究, 歸期未定。」
裴以舟長呼口氣,疲憊地靠上椅背。
許川開口想勸他, 可又不知道說什麼。裴以舟的世界是黃沙構成的荒蕪, 安想是盛開在這片西荒蕪中的花, 她的存在讓這片大地有了顏色,有了味道,她很特別,無人能及。
「以舟,我會試著再聯繫一次。」
裴以舟驟然睜開雙眸,雙唇囁嚅,「你說……如果我將安想轉換呢?」
「你要初擁她?」許川有些意外。
裴以舟點頭。
許川擰緊眉頭,「我認為不可取,你也知道初擁有著很大的條件才能執行,以安想現在的狀態,很可能會死在初擁過程中。就算她不死,你確保你能控制住自己?」
初擁是將人類轉為吸血鬼,被初擁的人類將共享血族的生命,只有純血才可以對人類進行轉換。
自古以來,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達官貴胄,都渴望得到永恆的生命,便用財富向血族換取轉換權,然而一百個被初擁的對象里,可能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初擁是殘酷的一件事。
血族先吸乾人體血液,再將其吸食自己的血液,不少脆弱的人類直接死在第一條,就算以上兩點都達到,若身體無法與血液融合產生排斥反應,同樣會猝死。
許川說得對,以安想現在的身體根本撐不過初擁。
他不能冒險。
「裴以舟……」
肩膀被許川拍了一下,得到示意的裴以舟抬起頭,瞥見安子墨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他背著小書包,後面還跟著助理。
「那我先走了,有消息再聯繫你。」
裴以舟頷首,招手讓安子墨過來。
他抿著唇,一步步站在他面前。
「你剛才聽見了?」
安子墨點頭。
「不要告訴你媽媽。」
安子墨又點頭,以安想的性格來看,她肯定會鋌而走險接受初擁。
「先生,這是你之前讓我查的資料,我一併帶來了。」
助理把厚厚的文件袋放到他手上,安子墨透過助理心聲聽到安想二字。他眸光閃爍,並不想就此離開。
「想看?」
「嗯。」
「那就看吧。」裴以舟長腿交疊靠著椅子,坦蕩蕩地將文件取出來放在了桌上。安子墨摘下書包坐在對面,父子倆就這樣地在休息區看起了資料。
那是有關安家「消失的女兒」的生平介紹,後面還有幾張照片,不過都不太清晰。
安子墨拿起一張,眉頭微微皺起。
畫面里的女孩十二三歲,穿著吊帶白裙蜷縮在角落。
她顯然很害怕鏡頭,別過臉一直躲避,暴露在鏡頭下的蒼白皮膚滿是青紫的痕跡,這是被打出來的,安子墨知道。
他呼吸凝滯,放下照片拿起資料。
安想,啞巴,20歲時因過敏昏厥,死後被安彥澤帶走焚燒。
囚禁,虐待,暴力。
所有的字眼匯集成密密麻麻的針,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