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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玉不咸不淡地點點頭,似乎並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夜色里,他靜靜凝視任清崇的眼,當初這雙被姜曉腹誹為「禍水」的眼,此刻眼中仿佛唯有任清崇一人。
即便是任清崇,也不免被這灼灼的目光看得輕輕別開眼。
沈玉又問:「任哥,你離席出來做什麼?」
任清崇面不改色地撒謊:「坐久了出來透透氣。」
沈玉的臉色忽然有點微妙:「你也是出來透氣的?」
任清崇眯眼:「也?」
沈玉離席是去洗手間,那另一個透氣的是誰?
「……」沈玉自知失言,眼珠快速地上下轉動,東瞟西瞄,就是不看任清崇。
這一瞟,就讓他瞟到了任清崇手上的一個傷口。在左手手腕腕骨附近,是個小口,像是被小刀輕輕劃了一下,創口周圍還有凝固不久的血。
見沈玉蹙著眉,任清崇後知後覺地抬了抬腕:「哦,可能是在哪刮到了。」
還能在哪刮到?
酒店走廊的地毯是軟的,牆紙可不是。那混亂的三分鐘裡,任清崇抱著他手臂不知道撞到了哪裡……
沈玉面無表情,「刷」一下站起了身。
不多時,他走了出來,手上多了一片創可貼。
任清崇歪頭看著他明顯不滿的神色,露出一個笑——
他笑起來嘴角的弧度會很高,但不會因此讓臉部肌肉隨之變形,可能是當了這麼多年演員生出的肌肉記憶,在沈玉看來,這個笑配合這張精緻的臉,無論哪個角度都足以應付聚光燈或者直拍鏡頭。
沈玉將任清崇的手拉到懷裡,自以為惡狠狠地將創可貼貼在了傷口上。
他在傷口周圍按了又按,確信創可貼貼緊了,才含含糊糊道:「在酒店的時候,你是不是看見梁琛……」
任清崇躷身湊過去,疑惑道:「什麼?我沒聽清。」
沈玉:「……沒什麼。」
任清崇又笑。
其實他並不常笑。作為任總的時候,雖然不用親自管理公司上上下下幾百號人,但偶爾也會出席會議,員工們能看見的,只有他雷厲風行的決策速度。
而身為任導,在片場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他人,都有著極高的專業要求。他和沈玉一起進組,對於沒接觸過的人來說,就是一副溫溫柔柔好說話的面孔。
於是劇組裡的部分配角以為任清崇對誰都是和藹可親,可沒人想到他冷臉訓人的時候也是讓人不敢吱聲的。
可在沈玉面前時,他總是笑。
笑得沈玉心跳不止,笑得藏在他身體裡最深處的這塊肌肉像被火焰包裹,灼得身形都火熱。
沈玉深吸一口氣,抬眼問道:「所以你剛剛為什麼親我?」
任清崇:「……」
他清了清嗓子,一邊將自己懶散靠在椅背上的身體拔出來,一邊思考著措辭。
抬眼間,卻又對上沈玉的那雙眼。
……沈玉又在那樣看他了。
在風雨中艱難生長許多年的小玫瑰,卻有一雙毫無雜質、不被任何事摧毀的金蕊,乾淨得讓人想要去玷污。
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撞擊著任清崇的心防。
就像一株到了季節就必須開放的幼苗,一下一下,堅定又執著地撞擊著,想要破土而出。
任清崇輕聲道:「因為要讓別人知道,你現在是我的。」
……
沈玉聽了,默默站起來,坐到了離任清崇更遠的單人沙發里。
任清崇又忍不住想笑了。
在外時,沈玉像個冷若冰霜渾身帶刺的白玫瑰,遇見細心善良的人,他會收斂鋒芒禮貌應對;遇見蠻不講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