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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字一出口, 祝辭便能清晰地覺察到懷中溫軟的身體微不可察地顫了下,也許是因為害怕。
柔蘭對嬋雲的感情很複雜。
按常理來說, 她應該是不喜嬋雲的, 畢竟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嬋雲就處心積慮地陷害她, 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恨不得踩她幾腳。
嬋雲追求利益和地位,想盡辦法進了祝延的院子,雖然手段低劣了些, 但至少如願以償地成了祝延的妾室,擺脫了丫鬟的身份。
嬋雲已經死了,若要論起來,她此時應該感到痛快,這樣心腸歹毒用盡心機的女人消失,應該是讓人拍手稱快的事情。可她現在除了茫然與恐懼,其餘什麼都不剩下。
她從前雖然知道,像祝家這樣的大家族,背地裡暗潮洶湧是常有的事情,悄沒聲息地處理掉一個下人自然沒人管。
可如今這些事情真真切切地擺在面前,逼得她不得不去看。
一個妾室就這樣被處理掉了,輕而易舉,連一絲水花都沒有激起。
地位比丫鬟小廝高的妾室尚且如此,更遑論其他人呢?
柔蘭失落著,忽然問了句:「這件事情……若換作二爺,會如何做呢?」
「我身邊不會有這樣的人。」
祝辭道。
他的聲音帶著漠然,柔蘭隱約從中聽出了一聲狠意。
她的心臟仿佛被一個小錘子敲了一下,震得她回不過神。柔蘭鬆了力道,慢慢坐起來,看向祝辭。
他並沒有看她,視線落在遠處明滅的燭火之上。
柔蘭忽然覺得有些看不透二爺了。
「那二爺覺得嬋雲該死嗎?」她蹙眉。
祝辭不知想到什麼,唇角扯起譏諷的笑意,緩慢道:「她自然該死。」
嬋雲自然該死。
先不論這女人是怎樣惡毒的秉性,做了多少構陷人的事情,進了祝延的院子,還妄想利用把柄威脅他給她保護……
就說她曾經對他的小姑娘做過的事情,就足以讓她死一萬次。
外頭天色暗了下來,屋裡點著燈燭,男人坐在床邊,容貌俊美,分明是倜儻溫雅如沐春風的身影,在燭火的映照下,卻偏生透出若隱若現的陰鷙。
他自是祝家掌控一切的主子,手段乾脆利落,毫不脫離帶水。
本來她應該是很有安全感的才是,可如今卻從心底生出陌生的感覺。
直到這一刻,她好像才明白,這才是真正的二爺——
習慣掌控的欲望,心機深沉,習慣於謀劃。
往日那些溫潤如玉翩翩君子的模樣,不過是外表的偽裝罷了。她曾經以為的二爺,不是真正的二爺。
也許是柔蘭許久都沒有說話,祝辭察覺到了她的異常,掀起眼皮朝她看過來。
見她愣怔地看著他,似乎回不過神的模樣,祝辭眼底原本的冷漠散去,盯著她,嗓音蘊起薄薄的笑,「怎麼了,嚇到了嗎?」
小姑娘素來膽子小,方才這句話應是嚇著她了。
祝辭伸出手,指腹抹過她的唇邊,將她被蹭到外面去的口脂擦掉。
這動作溫存,像是安撫又像是疼愛。
她能感覺到男人對自己的情意。
二爺是喜歡她的,她能感覺的出來,這麼些日子,二爺除了將她抓回來,限制她的自由之外,其他樣樣都滿足她了。無論她要什麼,他也都滿足。
她被寵得在祝府人盡皆知,逢人都知道二爺院子裡有個極寵愛的丫鬟。
是啊……丫鬟……
柔蘭耳邊忽然響起一句話,許是有人同她說過,但她忘記是誰了。
那句話大約是這樣的:「若二爺當真喜歡你,為何不明不白的,只留你作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