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5 页)
我坐得离他远了,他却立马又挨近,以手比肩,嘟囔道,“好雅儿……就一会儿。”
“一会儿也不成,你既是累,还来我这儿做什么,不如早些回府去歇着。”
“府里怪冷清的,那些个奴才忒叫人心烦。”
我默了一阵,道,“算了,去把朝服换了吧,明儿还要穿压绉就麻烦了。”他过来已是家常便饭,有时亦下了朝就过来转转,少不得在我这儿备了几套常服。取了衣裳来,想喊小邓子进来替他更衣,某人却大方且自动地把胸口凑到我跟前。
这是得寸进尺了?我把衣裳丢到他手上,“捏肩膀免了?”看他虽不情愿,却即刻自个儿开始解纽子,忙把小邓子叫进来。
多铎趴在炕上,我一边替他捏肩一边回想他虽然常拿公务过来做,却很少在我面前提起具体在忙些什么。曾经有一回问他对皇太极登基的看法,他只轻描淡写几句话,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连惊讶都没有未免太说不过去。我心里纵然疑惑,可他绝口不谈也并不是坏事,毕竟我根本不想卷到他们兄弟之间的仇恨中去,有时这种内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雅儿,你有多久没出去过?”
“出去?嗯,如果你是问出宫,那快四个月了,如果是这道门,那么我算算,除去往姐姐和玉姐姐那儿走的,十三四天总有了。”
下面传来不敢置信的吸气声。干什么?外面冰天雪地的,没事出去搞飞机?多半是又想来笑话我怕冷,不爽地重重在他肩上捏了一把,疼得他叫唤出了声,“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赏灯……哎呦,你轻点儿行不行?”
耐不住多铎的软磨硬泡,我终于被说得动了心,于是找了天去向哲哲通报赏灯的打算。
“好,当然好。我看雅儿你就是太静了,天天都关在屋子里读书作画,也该出去走动走动。”
这个评价真是史无前例的强大,我从小到大只有被说成好动没耐性的份,要说安静,很是前所未闻,我甘拜下风,觉得哲哲真是一活宝。唠叨到最后还没忘一贯来的总结呈词,新版本是“我看十五弟真是个有心人,大汗前几日还说没看出他小小年纪,平时没个儿正经,刚接手了旗务,倒丝毫不乱,是个可造之材。雅儿,我总算是放心了。”
你放心,我不放心。若真照她说的这个情形,皇太极岂不是真兄友弟恭,我亲耳所听难道是假,史书上亦是造谣?可多尔衮的态度明明有问题,唯一可能的是常来我这儿的多铎并不知内情,却,也不像。
宫中于腊月二十四就挂起宫灯,美其名曰“天灯”,每夕上灯,一直要挂到来年的二月初三日才下灯。许久没在晚上踏出房门,竟然不知道宫灯盛况如此,由大清门起一路挂到崇政殿门口,绕着大殿一周再往凤凰楼去,整个后宫俱是一片难得的灯火通明,叫人恍惚,烛光摇曳下,宫人身上的锦袍玉缎忽明忽暗,斑驳陆离。一时间竟觉这世界不过三种颜色,无处不在的雪白,已然笼罩下来的夜黑,还有黑白之间点点温暖跃动的橙黄。
靴子踩在冻得发硬的地上,走走停停,多铎已领着我逛遍了大半个宫廷,走到清宁宫外时,朦胧成一团的灯火映出大红窗花,我遥遥指与他看,笑道,“那个是我剪的。”
“唔,远看着倒是不错。”他视力明显比我好,不过到底天色暗了,离得又远,远远望着眯起了眼睛,因不想走得太近惊动了里头的两位,半晌才问,“寒梅傲雪?”
“嗯,姐姐喜欢梅花。”
“是么?怎么看着不像?”
“什么像不像?”
多铎轻笑,却不回答,只问,“前些日子就看你在那儿又画又剪的,这宫里想是有不少人都承了你的情,怎么就独独没见送到我这儿来?”
我还在考虑那个像不像的问题,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