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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嘴角攢起一絲笑意:「你突然轉性很不正常吶,姐夫給你上什麼課了?將你教成這樣……」
我想興許再過幾天,連翹也會知道我離開國子監的事。算了,還是不說了,給我留幾天適應的時間吧。
李子瞄了我一眼,似乎是聽明白了,便同連翹比劃了兩下,然後對我說:「溫、講書……去哪兒?」
我放慢語速同他慢慢道:「先送我妹妹回家,然後,再帶你去西京的一家茶樓聽書。」
李子點點頭,朝我笑了笑,我便朝連翹走過去。我低了頭慢慢走,連翹用胳膊肘推了推我:「你怎麼了啊?」
「沒錢吃飯了。」我壓了壓唇角。
連翹輕嗤了一聲:「別指望我,我不會施捨你的。」
「猜到你會見死不救我才如此惆悵。」和連翹鬥嘴越來越沒激情了,我有些聽不大清楚自己在講什麼,腦子裡像塞了一團漿糊一樣,從未有如此的挫敗感。
人在一個地方待久了,突然要離開這樣的情緒,興許還不只是難過。
送連翹回去後,又在她家吃了些東西,約莫到了臨近傍晚時才出發往茶樓去。那說書茶樓不遠,人很多,去晚了便沒有好位置。
我挑了張椅子坐下,李子則很不安分地左右張望,他個子很高,且由於樣貌與我等中原人士不同,招來很多看孔雀的奇異目光。後來他安分了,老老實實坐在我對面剝瓜子吃。
許久沒有在這般溫暖又閒適的環境下聽書了,我抿了口茶,便又昏昏欲睡。等到散場,也約莫聽出,今日講的是一個關於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的故事。
李子支吾說要送我回去,我便由著他,兩個人一路走到了趙府門口。
我說你回去吧,這麼晚了,客棧都要鎖門了。後來我又補充了一句:「你既然是來遊學,便不能整日做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若是真心想學些東西,還是去國子監旁聽吧。或者先將中原話學學好。」說完這些我覺得自己突然變正經了,便悶著頭進了偏門,趙府的隨從很快便將門給鎖上了。
想起早上的時候,還打算同趙偱對著幹,晚上不回來的。如今卻又灰不溜秋的逃回來,忽然覺得這世上的事還是很奇特的。換做一個月前,我口中所謂的家還不是這個地方,如今不知不覺就把這裡當成可以放心生活的居所了。
屋裡沒有點燈,我覺得腦袋發熱,便坐在門口吹一吹這秋夜涼風。
聽得腳步聲傳來,我偏過頭去看了一眼,便站了起來。估摸著趙偱又要說教一番,我索性自己先回屋了。
進屋,脫外袍,脫鞋脫足袋,鑽進被窩一氣呵成。被窩裡是冷的,我突然很想洗個澡。
方爬起來,就看得趙偱推門走了進來。
我看他一眼,打了個哈欠,披起外袍說:「我去弄點熱水來洗澡。」
「你在屋裡等著罷,我讓人送過來。」他說罷就要出去,卻又在關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看我。
我摸摸自己的臉,又挪到銅鏡前瞧了瞧,發覺沒什麼異樣之後,便套上鞋子去後頭的柜子里翻換洗衣服。
這柜子是趙偱的,我的衣服不多,因為常年都穿最普通的長袍,也沒甚花里胡哨的美麗衣裳。小時候在國子監長大,每天都穿著和旁人一樣的衣服,因此對衣著這方面,沒有什麼講究。唯有嫁過來那次,穿得無比繁複艷麗,還弄了個時興的妝容,搞得當時連翹看我像看孔雀一樣。
嫁衣自然不能日常穿,一次就夠了。因此新婚之後被收進箱底,這輩子也不會再穿上它了。
我剛找了件乾淨裡衣出來,就聽到外面一陣敲門聲。想著熱水應當不會這麼速度燒好,我便有些疑惑地問了聲是誰。
門外傳來一個清細的女聲,她道:「少夫人,夫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