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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一笑,也輕輕地回摸了下她的頭,「放心吧,阿父無事的阿父,還要看無憂平安長大呢」
兜兜轉轉,那小童還是將他帶到了自己雙親面前。
既然那夫妻二人,都喚那小童為「無憂」。想來,這便是他的小名了罷。
桓崇在一旁看著這一家三人的相處,歆羨之餘,傷感途生。他譏諷一笑,正進退不得,忽聽那女子道,「你是?」
一抬頭,便看到了竹林邊上那孤單單的少年。
他腳下一步未動,仍舊立在原處。他的站姿筆挺,直得像是要化身成為千杆竹中的一尾。此刻,他的面容還是冷冷清清,可她明明就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難言的壓抑與悲傷。
她忽然就有些心軟了。
無憂三兩步又跳回了桓崇身邊,她性子跳脫,自然而然地拽著他的衣袖上前,「阿父,阿母!這位是桓郎君。方才路上,我在巷子裡險些遭人毒手,是桓郎君恰巧經過,救了我。」
桓崇向來厭惡那所謂的「名士」與「世家」,然這一道上他的確承了這小童不少的人情思及此,他瞥了眼身前令宣那張大大的笑臉,終於將頭一低,拱手道,「見過」
「吾乃曹統曹文盈,桓小郎君不必多禮。」那臥榻上的男子似是看出了他的抗拒,出言接道。
第4章
原來此人便是曹統?!
原來那小童竟是曹家之人?!
桓崇一時愕然,他不敢置信地抬頭,向榻上那男子望去。
曹文盈大名,天下間誰人不識?!
身為當世名士,曹統名頭之大,如雷貫耳。
都道是曹文盈人品俊逸,少有才名,拒官不做,拒爵不受,頗有當年竹林先賢的風氣;而其家世更是顯赫,身為先魏主曹家血脈,再尚了那身世頗為傳奇的臨海郡公主,在世家大族中亦是獨樹一幟的存在。
只見榻上男子容貌俊朗,眉目舒展,一雙眼似笑非笑,一頭烏髮半束半散,一身白衣瑩然如雪,縱是此刻隨意箕坐,姿態里也是不盡的瀟灑風流。
這邊,桓崇心存疑慮,不住打量著曹統;那邊,曹統也在觀察著面前這位年輕人。
雖不知此人來歷,但年紀輕輕,姿容出眾,儀表不俗,確屬罕見。
隻身上瀰漫的陰鬱冷冽之氣,雖不濃烈,依舊礙眼。
當視線略過他身上的守孝的縗麻服,以及胸前那一大灘血漬的時候,曹統的目光定了一定,又若無其事地轉向站在他身側的無憂身上。
他微笑著向無憂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隨後,他拉起自家女兒的手,笑道,「桓郎君,吾兒性好頑劣。適才一路,郎君多有包涵。」
桓崇卻是一改方才的不情願,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桓崇桓子昂見過曹公。」
他向無憂瞧了一眼,「曹公過謙,曹小郎君多謀有急智,吾亦獲益不少。」
曹統微微一笑,卻是合上雙目,「哦?郎君姓『桓』?!」
他慢悠悠道,「桓氏出譙郡,有三脈,曰龍亢、相縣、銍縣。不知桓郎君出自哪一支呢?」
自家阿父一張口便問及郡望,無憂登時急了,那桓崇裝扮清苦,任誰看都知道他必定家境貧寒。
她忙拉了拉父親的衣角,小聲道,「阿父!」
桓崇垂下頭去,他再一拱手,「崇出身龍亢桓氏」
「龍亢?!」曹統不由吃了一驚,「吾只道五年前桓君過世後,龍亢桓氏便後繼無人了。」
「曹公說得是」桓崇頓了頓,壓低的聲音中似有痛楚,「崇乃龍亢桓氏,最後一人」
「誒?!」無憂望著那背脊筆直的少年,悚然一驚。
「難怪了」曹統望了他許久,最後低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