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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開口朝陶家姊要長草的時候,桓崇便知道,這小女娘怕是腦中又起了什麼鬼點子了。
想都不必想,她這個鬼點子,定是針對自己來的。
桓崇本打算置之不理,可那小女娘將一條細細的小胳膊就正正伸在他的眼前,而且一隻凝白的小爪子裡還握了根長長的蒼碧色草葉。
被她那小手一襯,連那根隨處可見的野草都顯出了幾分的雅趣。
何況,他腳下不停,她趴在他背上的身子便跟著一顫一顫,手中那根長長的草葉也隨之一翹一翹。
他想忽視這樣的她,真的格外艱難。
而後,他便聽到她用朗脆的聲音,將她所見的「趕鵝盛景」娓娓道了出來。
說到興頭處,她還頻頻揮起手中的長草,向一旁的陶家姊示意。
桓崇覺得自己的頭穴有點跳。
此刻就是不回頭,只聽著她滿是笑意的聲音,他也能想像得出她面上的神情。
她定是盯緊了自己的後腦勺開懷大笑,而且一雙眸子還笑彎成了兩道月亮,一對漆黑的烏珠里更是跳躍著愉快的光芒。
定是極美,也極囂張!
他在心中哂笑一聲,說她是不食煙火的小仙子,倒還真不誇張。
恐怕她只偶見了趕鵝的趣味,卻不知,就是再呆的鵝也是極兇猛、會咬人的。
想到此處,桓崇一言不發,他忽地將緊握住她兩條小腿的雙手向下一滑。
呆頭鵝!呆頭鵝!
占了上風,無憂開心極了。
她一面在桓崇的背上揮著草葉,耀武揚威;一面在心中默默地按著節奏念他,「桓崇呆頭鵝」。
她笑得正燦爛,不妨他的雙手忽地一松。
無憂的身子頓時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她嚇得驚叫一聲,隨後手腳並用,奮力扒在他的身上,連不小心將那根飛揚跋扈的長草落了地,也是顧不得了。
無憂尖聲喊道,「桓崇,快幫幫我呀!」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狠狠摔在地上的時候,他伸出一手提住她那條未受傷的腿。
有了他的支持,無憂心下稍安,她剛剛微舒了一口氣,卻感到他的另一手像是調整姿勢似的,將她向上一推。
推便推了,可他那隻手「啪」得一下用力,卻是照著她的臀瓣半打半推,將她託了上去。
聲音雖響,桓崇的手勁卻並不重。
饒是如此,無憂還是當即就被他打懵了。
阿父阿母婚後多年,就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
從小到大,無憂便被他們二人愛逾掌珠。
就連小時頑皮,她潑污了阿父珍藏的書畫,摔壞了阿母心愛的玉鐲,把阿父氣得直唏噓,把阿母氣到眼睛紅,他們都不捨得動手打她一下。
可這桓崇,算得什麼?!
他憑什麼打她?!
無憂委屈地緊咬唇瓣,眼圈一下就紅了。
不就因為她笑話了他幾句嗎?!
什麼為國為家的男兒大丈夫,就是懦夫,小氣鬼!
桓崇將無憂背好,大步一跨,便又向前邁了出去。
側旁的陶億卻是呆住了。
阿崇怎會動手打一位女兒家?!而那女兒家,還是身為皇帝表妹的曹家女娘?!
無憂的小臉泫然欲泣,桓崇卻是不言不語,他腳下不停,已是漸漸走遠了。
陶億趕忙快步追了上去,道,「阿崇!你你」
桓崇仍是面無表情的,他風情雲淡地解釋道,「抱歉,剛才手滑了一下。」
他的聲音平平板板,聽不出一絲的誠意。
也不知他究竟在同誰道歉。
陶億狐疑地看著他的側臉,怕無憂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