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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秋驚疑地看了一眼這年輕的和尚, 不是她內心多疑,只是這樣情況下,她很難相信恰好這時候就能出現一個來拯救她的人。
那和尚也只看了一眼薄秋, 接著狀似無意把一張紙落在了薄秋手中的那一沓紙錢裡面, 然後便往後退了兩步,與另外兩個和尚一起繼續念經了。
薄秋捏著那張紙, 左右看了看著偏殿中的人,昏黃的燈光下,那些宮人們都仿佛木訥得仿佛不是真人, 她展開了手中那張紙,上面的確是王邶的手跡, 底下還有落款和印章,從印章的新舊來判定, 的確應當是最近才寫下的了。
上面只寫了簡單的一行字:聽從安排,來平城。
信還是不信?
薄秋微微垂下眼瞼,把這張薄薄的紙丟入了火盆當中,與紙錢一起燒成了灰燼。
王邶應當是有準備的人,他就算離開京城了, 也應當是對京城局勢非常了解的——他當然有能力把讓人把自己從京城裡面帶出去,這一點不用懷疑。
但她卻並不想聽從。
儘管她還沒有收到趙玲玲結束位面的通知,但她卻很想在此刻結束了。
她面臨的是一場政治爭鬥, 有看不見血的廝殺, 也有看得見血的犧牲, 她當然可以理所當然地讓王邶把自己從皇宮、從京城帶走去平城,但是她走之後,這昭德殿中的宮人會是什麼下場?這些念經的僧人會是什麼下場?皇寺中的僧人是什麼下場?
若不看這些,只看宰相府中的那些人, 除卻伏媛之外的那七個人會不會受到牽連?
她覺得她簡直如同聖母附身,看到每個人都是擔憂看到每個人都是憐憫,她甚至有些錯亂和混淆,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身處在一個真實的位面,或者看到的只是數據模擬成的人。
但——無論如何,她知道現在的確已經到了應當解決矛盾的時候了。
在這個位面中,最大的矛盾點其實是她薄秋,這一點非常確定。
她掃了一眼那已經認真念經的和尚,自己從蒲團上站起來,把紙錢放到了一旁,藉口說要更衣便往一旁走去了。
在更衣的隔間略站了一會,薄秋等到了那個年輕的和尚。
「夫人。」和尚雙手合十行了禮,「等一會夫人便在這裡等候,屬下會拿宮女的衣服來,屬下帶著夫人離開皇宮。」
薄秋搖了搖頭,只從袖中掏出了當初王邶留給他的印鑑還有太后給她的小印,全部都交到了和尚手裡:「你把這些都交給大人,有些事情我或許糊塗,但他看過之後應當都懂。」
和尚皺起了眉頭,臉上浮現了幾分焦躁:「大人會怪罪屬下的。」
薄秋徐徐吐了一口氣,看向了外面的夜空:「無妨,他不會怪罪你的,你便與他說,陛下許我許多好處,所以不願意走了吧!」
和尚茫然地看向了薄秋,似乎無法理解薄秋所說的意思了。
「你是真實的人,對嗎?」薄秋忽然歪了歪頭,看向了和尚,「有喜怒哀樂,會看見生老病死,所以是真實的人,對嗎?」
和尚不明白薄秋為什麼會這樣問,只訥訥回答道:「是,屬下當然是人。」
「把印鑑帶給大人吧!」薄秋搖了搖頭,她感覺自己又開始混淆一些事情了,「你也應該回去念經了——」
和尚遲疑了一刻,但看著外面有宮人走近,於是最後只把那兩封印鑑收入了自己懷裡,然後轉身離去了。
薄秋則愣愣地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直到有宮人過來問她是否要休息。
「那便去休息吧!」薄秋說。
宮人應了一聲,便進來引著薄秋去另一邊休息。
躺在床上,薄秋卻並沒有睡意。
她忽然在想自己在這個位面中所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