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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芳草道過謝,舉步出門,還未及抬頭四顧,一個人突然躍入他眼帘。
雪膚,紅衣,黑髮。
「我看看。」她衝上來拉著他的衣服袖子左右地瞧,又歡喜又緊張,可過了會兒,又鬆開了他的衣裳,失望地道。
「我也想跟你去。」
「路途遙遠,你的安全要緊。」沈雁不能容她如此任性——有時他時常會忘記,白無憂其實年長自己兩歲。
「我才不怕。」她轉過身生悶氣,沈雁便稍加些力氣從身後將她圈在懷裡,聽她低聲道,「一切小心。」同時又攥住他的手,聲音微微發顫,
「我不想把你搭在裡頭。」
「不會。」沈雁寬慰他,「公孫氏態度始終不明,他們就算是想攪混水,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嗯。」白無憂三心二意地答應著。
正逢此時,雪江抱著書從窗下走過,兩個小姑娘蹦蹦跳跳跟在他身後,還是一模一樣的衣裳,一個鬢上插著花,一個手裡抱著剛足月的小貓,不時纏在庶兄的腿邊問點問題,也不知問了什麼,但見雪江答不出來,只溫柔微笑,他眉眼像極了沈雁,笑起來的時候如同春水初開。
白無憂便從他懷裡出去,倚在闌幹上對他招手,成功地吸引了他的目光,又問道,
「雁兒要去下馮了,你去不去?」
雪江無奈地停下步伐,「我為什麼要去?」
「有公孫玥。」白無憂笑。
「不去。」他快步走開。
白無憂也不跟,抱著手臂看他遠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味兒來。」
「你也說了嘛,人各有志,不能強求。」沈雁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跟她並肩站著。
「我就是看著著急。」
「不如先為你自己著急。」聽話的人有些無奈。
「這我明白。」說到此,小皇帝的眼神一肅,像是刀劍出了鞘露了鋒芒,「你以為有了你我就什麼也不管了?」她慢慢地說,「明日,我要見一見霜泃城的城主,他接了信,連夜也就過來了。」
沈雁惋惜道,「可惜我不能在此陪著你。」
「你有你自己的事情要辦。」她的聲音很是低沉,「等這些事都辦完了,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去。」
她這些日子裡似乎總是這麼說。
「有沒有想過回去要幹什麼?」沈雁突然感到好奇。
「沒有。」她理所應當地回答,「可父皇把這皇位給我了,他們也認了我做皇上,那這個座位理所應當就是我的,別人搶不得,誰搶我找誰算帳。」
沈雁聽罷,只得微笑——她說這話的樣子就像個任性的小姑娘。可她今年也不過就是個剛滿二十的小姑娘。
當天中午,他們便登船出發。漸次過了枝江,盛夏的柔水將他們送往下游,越往下去,江面上的船越多起來,每個泊船的小灣里都停滿了船隻。許多他從前難得一見的,披著各色圍巾的異族人來來往往——這些日子裡,他們手中的火藥丸賣得出很好的價錢,所以他們都不辭辛苦遠道奔來。
沈雁讓芳草也買了一盒,做得精緻。他遞給芳草,少年揭開蓋子小心翼翼地嗅著那新鮮的火/藥味。
這么小的東西,果然能炸開大山巨石嗎?他疑惑地問自己的主上。
為擔心他們的安全,隨他們一同來的還有楚庭的幾個侍衛——愛笑愛熱鬧的木芳是他們領頭的人,沉默寡言的莫月,總是不聲不響地將一切事情都打點好。還有林松兒,這些人里唯一的女孩子,是百發百中的神射手。
到了晚上,他們便將□□丸用鍍銀的小槍管打出去,這不是公孫氏想買的開山丸藥,而是製成專門給人玩的,打出去之後,燦爛的火光在江面上綻開,許久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