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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些傭兵吧。」克莉斯穿過前庭的小花圃,登上莊園前門的長石台階,經過高聳的大理石柱,走進室內。前廳地板上鑲了精美的馬賽克,正對大門的拼成一盞巨大的油燈。整個帝國,也只有在這座莊園裡才能看到油燈家徽了。克莉斯輕嘆,她轉過身對彌蘭達說:「這幾天干成這樣,花草都得澆水,你還要管飯,對帳,應付其他人,哪來那麼多精力。白天晚上都幹活,鐵人也要累垮了。」
「我能在雨林里綴著敵人兩天一夜。」
「現在又不是戰亂時期。」
「我看你每天緊張得,頭人打仗的時候,還會見縫插針尋快活呢。」
「你的大陸語進步很快,都會說見縫插針了。」
「那是老師教得好。」
彌蘭達仰著頭,為克莉斯解開披風的搭扣。她總說自己在圖魯人里算高挑的,然而圖魯人給人的普遍印象是小巧矯健。彌蘭達跟伊莎貝拉一般高,站在克莉斯面前很顯嬌小。她把披風搭在臂彎里,摸上斜勒在克莉斯胸前的皮帶。皮帶陷在低緩的軟丘之間,彌蘭達摩挲黃銅搭扣,小心翼翼為她解開。皮帶另一端縛著蒼穹,巨劍很沉,彌蘭達抱著卻不顯吃力。她把披風和巨劍都攏在懷裡,上面還帶著主人的體溫。
「我白天去過一趟朵爾街,傭兵要價是一周前的三倍。真敢開口,就那種貨色,喝得醉醺醺,撞到門框兩次都沒走出去,我一隻手能幹掉他們五個!何必花那個冤枉錢?這是你的家,結果弄得到處都是外人。學士們進進出出,真把你當成給他們看門的……」
「彌蘭達……」
「我知道你不愛聽。我也不想在你面前當老媽子,可是……你真的不考慮去比武嗎?步戰第一名可是有四萬金幣的重賞。有了那筆錢,就可以把綠影莊園買下來,冠上你的名字。什麼牛啊馬的,再敢到你的私人領地搗亂,我就把他們的腦袋都削下來!你們的律法允許這麼做,我沒記錯吧?」
克莉斯不作聲,只是看著彌蘭達,直到忿忿的氣息從她身上消失不見。克莉斯明白自己有時候太嚴肅,但她別無選擇。「你知道我不參加表演性質的比武,從不。我用劍殺敵,不用作玩樂。」克莉斯的目光落在蒼穹上,很溫柔。
彌蘭達多希望她是用那神情看著自己。她知道勸不動她,可還是要一試。不試一試就宣布失敗,可不是圖魯勇士的做法。只有森林之母知道這會兒她有多麼希望自己是個帝國人,那樣她就可以參加比武,光是獎金就足夠豐厚了,更不要提從賭場裡白撈到的銀幣。可是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如果她的主人不是這麼的固執,壓根兒不會救下她。最後黑皮膚的圖魯戰士妥協了,她轉而詢問:「昨天你又只睡了一小會兒,要不要試試我們圖魯的庫庫塔?喝一碗下去,保你睡個好覺。」
克莉斯笑起來,解開立領下的第一顆紐扣,歪頭望著她。「給我推薦巫醫?」這句話教彌蘭達生起氣來,她抱緊懷裡的巨劍,剜了克莉斯一眼。「我們圖魯的巫醫有的是真本事,他們擁有叢林裡世代相傳的古老智慧。沒有巫醫,圖魯人活不到今天。不要把他們和白廟裡面賣香水的光頭扯在一起,那是侮辱!」
「沒有巫醫之前,圖魯人不也活下來了嗎?好了,好了,不跟你爭。至少我們對蘇伊斯大神官的看法一致,凡事往好處想,也是你們圖魯的準則,對不對?」
彌蘭達似乎消了一點氣,她白了克莉斯一眼,補充道:「圖魯人也不說謊,說謊會被水螞蟥吸乾舌頭。到時候這個人就再也說不了話啦,一張嘴只能看到一條大螞蟥,沒有部落容得下他。」
克莉斯被彌蘭達逗得哈哈大笑,她這輩子也不可能用巫醫的法子治病,但回到洛德賽以來,她幾乎把能查到的藥劑都試了一遍,空閒時間全在莊園的藥劑室里度過,還是無計可施。勞累一點幫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