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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蕊長嘆口氣,也不說話,喝了口梅子茶,神思恍惚。
今年大抵是個不太平的一年。
江煦之忽然開口道:「過兩日辭歲禮,只有阿姊同姊夫去麼?府內老夫人可去?」
江蕊沒明白江煦之怎查探這等子事,但也沒多想,大抵是為了到時候去宮裡尋一起坐下吧,因回道:「是,還是同往年一樣,老祖宗年事已高,她不願意去也好,省得到時候再有些旁的齟齬,惹的兩頭不開心,說來,我也是不想去的。」
又一聲嘆:「場上美貌女子太多,亂花迷人眼,真叫我自慚形穢。」
江煦之便明白郁清梨不是同江蕊一道去,說了些寬慰的話,叫她別顧著同旁人比較,生活是自己的,兩人又閒談了幾句,便回了府。
晚間下了一場挺大的雪,殘冬新雪蓋滿了屋檐梁脊,青牆黛瓦下,天地間一片闃靜。
有寒鴉落於樹杈上,撲棱了幾下翅膀便也飛走了,場面無不寂寥。
將士們也是各自沒什麼精神,望景生情,心內悠悠溢出一絲悲涼,總覺得府中好幾日清冷的厲害,路上行人三三兩兩,到了屋檐下,也只是抖落了滿身雪花碎片,便繼續走了。
道路上沒有叫賣的攤鋪,家家戶戶閉門關窗,在屋中烤著火。
郁清梨也沒什麼氣力,早早的就閉了門,直接上了二樓,連著後院都沒踏去,因著江越的事,也沒什麼胃口,腦子想的絞痛,也想不出個好法子。
思索再三,問了趙嬸兒,趙嬸兒也知道江司馬是郁清梨的姑父,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其中彎彎繞他們也不明白。
早幾年江司馬待東洲百姓的好卻是有目共睹的,現下郁清梨懇請大家相信江越絕不是什麼貪圖錢財而不顧百姓安危的小人時,顧在郁清梨面子上,眾人便是也願意相信。
江煦之在屋檐站了許久,那一扇窗便是自晚間就沒亮起過。
他有些失望的回了書房,待到夜半,不肯死心,又去屋頂上瞧了一眼,還是沒亮,除了雪面映出幽幽藍白色的光,襯得周圍稍亮,再無亮光。
耳邊是簌簌的雪聲,越來越密,越來越緊。
他這才飛下屋檐,回了屋中,這一夜,輾轉難眠,翻來覆去便是郁清梨那冷著的臉。
早晨倒是做了個昏昏沉沉的夢,也只是郁清梨一把推開了他,同他說自己要走的。
他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走?走去哪兒?走去崇南老宅?還是她外祖家?
這裡就是她的家啊。
夢裡心疼的好似喘不上氣一般,有哭聲,又見到另一個郁清梨,那個郁清梨只是一句一句哭著喊著,同他控訴她是假的,吵的他頭疼呲裂,只是他卻死死抓著被罵假貨的郁清梨,不肯鬆手。
紅著眼睛看她,央她留下。
夢裡稀里糊塗的想著,便是假的,他也是要的。
待清醒過來,坐在床邊,只覺得好笑,伸手揉著昏昏漲漲的腦袋,心裡莫名惆悵幾分。
一打開門,瞧見雪下了有小半截腿那麼深,便聽門外傳了話,聽說是陛下身邊的魏公公來了。
古川迎著進了穿堂,奉好茶果,這便前來通報。
江煦之趕到時聽明白魏公公所來是為何事。
原是七皇子也為江越求情,說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不如叫江司馬戴罪立功。
這戴罪立功自是不可能了,陛下沒將他人頭落地已然是給了面子的,現下傳旨,叫江煦之即刻趕往東洲去收拾那邊。
江煦之領了旨,嘆了口氣,想著又要幾日不見郁清梨,只怕二人嫌隙會越來越深。
早間特去素心閣買了第一籠的糕餅,拿著素心閣的點心去隔壁鋪子,瞧見的也不過是大門緊閉,想來天太冷,她也倦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