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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此, 他們都知道漠狄這次在玉廷關下設下那麼多兵,不過是為了給木措提供深入涼州的機會。如今計劃敗落,涼州會提高警惕, 何況漠狄今年生起的戰事過多,就如原霽猜的那般, 春日戰事多,今年接下來的戰爭,漠狄都要迴避了。
漠狄王說:「接下來涼州兵會打回來,我們只能躲著了。」
木措打起精神:「幸好我們還有其他計劃。」
漠狄王頷首。
木措想起原霽,心中仍忿忿。他說:「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像父王當年對付原淮野那樣,毀掉原七郎就好了。」
老漠狄王說:「此計非到萬不得已,不得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主意,如果我不是被逼得無路走,也不想那樣……何況原七郎如今的表現,還不配我們將他看得過重。木措,現在更重要的是,我年紀大了,想將王位傳給你……」
木措沉聲道:「原七郎是我生平僅見勁敵,若不能殺了他,我不會當王。」
老漠狄王滿意大笑:「好!這才是我漠狄勇士該有的氣概!」
他尋思著:「也不能只有氣概。我們要打敗涼州,打敗大魏,便要嘗試學習他們的先進文化……」
有來自大魏的學士,最近半年都在西域遊學。西域小國不斷派人請這位學士去王宮給各位大王公主們講課。這位學士名噪一時,最近來到漠狄,漠狄王試探地派人去請。
漠狄王擔心對方因為大魏和漠狄的敵對關係而拒絕講學。
那位學士卻不拘一格,同意了下來。不管身後人如何評價,既然身在西域,便應維持中立原則,互不得罪。
蔣墨打聽到,這位學士是江南大儒關玉林的關門弟子,名為張望若。蔣墨恰好在出塞前,認識了關玉林――關玉林的唯一愛女關幼萱,嫁給了原家七郎。
衝著這層關係,蔣墨認為這位張望若,應該會幫自己進入王庭。只消對方進入漠狄王庭講學時,自己扮作隨從跟著他便是。而自己之後要做什麼,是否會鬧得漠狄王庭兵荒馬亂,蔣墨怕對方不肯幫自己,便沒打算實話實說。
蔣墨仍扮作漠狄人,被從鬧市中七拐八拐領入一昏昏小帳。身後有原二派的人一路保護,蔣墨並不膽怯,撩袍入帳,便見一面容文秀的青年郎君一腿曲起踩在小几上,另一手握著扇柄抵著下巴。
這位垂頭的青年以極為不羈的姿勢閒坐氈榻,正靠著方案看一封信。室內布置典雅,器具古樸,總算讓最近混在粗俗蠻人中的蔣墨,感受到了一些來自大魏的書香之氣。
蔣墨拱手,換了大魏官話:「在下見過張兄。」
張望若眉毛輕輕挑了一下。
她瞥了一眼下方那個一身臃腫、滿臉絡腮鬍的漠狄人扮相的男子,再品呷小師妹寫給自己的信。隔著信紙,她都能想像到小師妹那一副天真爛漫又極為認真的樣子――
「師姐,你如今還在西域麼?五哥,就是我夫君的親哥哥最近去了漠狄。你若是得空,不如幫一幫他?他似乎是有什麼任務在身……既是拿著朝廷手令出塞辦事,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吧?
「蔣墨的相貌我大約不用多說。他若是與師姐有緣相遇,師姐但凡看他一眼,便會知他是誰。畢竟他是長安第一美人,名不虛傳。最後,師姐,你何時回大魏?你已在外遊學兩年,阿父與我、師兄,都想念你。你若是回來大魏,必然從涼州過。我便可以見到師姐了!」
張望若莞爾。
她再端詳來求助她的蔣墨。張望若盯他許久,卻不能從他身形看出長安第一公子的風采。蔣墨站了半天,見這位名儒教出的學士靜默不吭氣。他忍不住抬目望去,對上對方興致盎然的眼睛。
這位張望若看著二十出頭,面容清雋,膚色微黑,身量偏瘦。張望若大搖大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