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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澶倚在門邊, 腦中早已一片空白,連思考都不能,只得哆哆嗦嗦地摸向桌邊,想去將燭火點燃。
可霜澶委實太緊張,連手都不聽使喚, 借著月光在桌上摸了一陣,「啪」得一聲弄倒了燭台,又驚慌失措得去扶,待將燭台扶起了,那火摺子卻是打了好幾下都不見燃, 霜澶的手和著腔內的心跳不住得顫抖,口舌發乾,那指端堪堪要連火摺子都握不住。
下一瞬, 從旁邊伸過來一雙手,不經意間與霜澶的手有短短一刻的觸碰,竟是一雙比眼下的霜澶更為冰涼的手,觸感稍縱即逝,卻教霜澶陡然一駭,縮回了手,下意識得仰面朝一旁看去,借著外頭的微弱的月光,才看清了人面。
是沈肅容。
沈肅容從霜澶手中接過了火折,竟也打了兩下,才將燭火點燃,屋內倏地亮了起來。
只這一霎,霜澶先頭的驚慌失措竟隨著那被燭火盈散的黑暗,一齊隱沒了。
許是感覺到霜澶在瞧他,沈肅容轉頭過來看向霜澶,瞬然與霜澶四目相對,隨即便又垂下頭,將視線收回。
沈肅容將燃起了燭火輕輕置於桌上,霜澶的目光下意識得追著燭火,火光跳動,憑白教霜澶的唿吸都平緩了好些。
霜澶側過身,面朝沈肅容,沈肅容卻偏過了頭,並不瞧霜澶,可人卻還站在桌旁,不曾走動,倒似是在等霜澶開口一般。
房門未關,夏風掃進來,燭火搖曳,晃動了沈肅容的眼瞼,教他的臉一時晦暗不明。
霜澶唇瓣微啟,她想問一問他,沈肅容,你這般裝腔作勢,與那雲季芙又是在作什麼戲。
沈肅容,你不是說只要我不出瀘山院,便可保我無虞麼,眼下雲氏就要我的命了,你又待如何。
沈肅容,你們放了我吧,我再不想牽扯進你們兩個蠅營狗苟的事裡頭了,你們要權圖勢懟天罵地儘管去吧,都跟我沒有半分關係。
可是話到嘴邊,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霜澶垂了眼瞼,低下頭,又往書櫃那頭去,要去點燃別的燭火,繼而深唿了口氣,強自斂了心緒,待腦中清明些了,便反覆地想今晚發生的事。
霜澶知曉,眼下定然又是雲氏作了妖,可雲氏到底是懷了身孕的,馬上大夫就要來,既是衝著自己,那必然是動了真格的。
只這般隨意作踐身體,就不怕有個萬一麼?難道就為了要自己性命?代價委實太大了。
事關沈霂容的嫡子,沈儒璋的嫡孫,可不似上回沈老太太遇事,那般好翻過的,稍有不慎,自己隨即便會被亂棒打死!
可自己已然那般小心翼翼了,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是那碟子點心麼?不對,點心柳氏也一道用了,若要有不妥,也應該柳氏先發作才對。
——
屋內一陣靜默,只余齊嬤嬤若有似無得抽噎聲,漸漸大了些。
沈肅容斂著眉頭,遂朝那齊嬤嬤寒著聲線道。
「號吊什麼,如今是死人了,要你哭喪麼。」
齊嬤嬤好歹是個見慣了世面的老嬤嬤了,想來是不曾碰見過眼下這般情境,竟被噎得險些吐出一口老血來。
霎時便被駭住,即刻止了聲,只顫抖著唇角,無聲地抹著眼淚。
霜澶也是甚少聽沈肅容發難,心下也是一怔,只道眼下雲氏還不知究竟是何情況,想來這沈肅容心煩意亂罷。
不稍片刻,柳氏那頭想必是得了消息,也趕到了臥房,一齊來的還有燕歸與青徊。
柳氏斂著眉頭,瞧見躺在床榻之上的雲氏,一時受驚,忙道。
「這是怎的了,才剛還好好的,眼下竟這般了?」
不待屋裡有人應,便見沈遠將大夫帶了來,一進門,都不稍見什麼禮了,沈肅容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