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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滿滿的沉悶，如巨石，如漫空霧霾，要把人吞噬。

門開了。紫鵑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裡是一碗湯藥。雪白的瓷碗，濃墨的藥汁，黑白應和，仿佛我與神瑛的關係，鮮明的立場和距離。

見紫鵑進來，神瑛慌亂抹著面頰，從榻上起身，我這才知道原來他也哭了。他心裡的痛與我相比有過之無不及。

我面頰上的淚水被風吹乾，整個面頰緊巴巴的。

紫鵑見我和神瑛都一臉淚痕，不禁一愣：&ldo;姐姐，太子，你們怎麼了？&rdo;

神瑛扯了扯嘴角，對紫鵑神色頗溫柔，指了指她手裡的藥道：&ldo;安胎藥？&rdo;

&ldo;不是，&rdo;紫鵑搖頭，&ldo;阿納說姐姐被人餵了啞藥失了聲，這是解藥。&rdo;

神瑛一愣，回頭看我，&ldo;絳珠被人下了啞藥？&rdo;

&ldo;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這麼缺德，肯定是西王母那個老巫婆。&rdo;紫鵑憤憤不平，見神瑛面色難堪，又害怕道，&ldo;西王母現在是你奶奶，你可別告訴她，她太可怕了……&rdo;

紫鵑戚戚然，面有畏色，神瑛反倒釋然一笑，&ldo;不會，你放心。&rdo;

紫鵑這才心裡一塊石頭落地。

見紫鵑要伺候我喝藥，神瑛便囑咐她道：&ldo;你好好照顧你絳珠姐姐，我先走了。&rdo;

&ldo;恭送太子！&rdo;紫鵑福了福身子。

神瑛點點頭，瞥了我一眼，目光帶起一陣冷颼颼的風，&ldo;現在你絳珠姐姐懷的可是天君的龍種，能不能封為天后，全看這個肚子了。你自然要擔心。&rdo;

又是這樣刻薄刁鑽的奚落之辭。

累覺不愛了，趕緊走吧！越快消失越好。我忍不住在心裡暗罵這個小肚雞腸的太子大人。

紫鵑端了藥碗坐在榻前，碗裡騰起幾縷水蒸氣，裊裊繚繞在我和她之間。初龍之死對紫鵑打擊幾乎是致命的，要不是我也不太平，她一定會一蹶不振。見她臉兒憔悴，身形消瘦，我心裡是滿滿的疼。想開口同她說話，發現還在失聲，什麼寬慰之話也說不出口。

紫鵑仿佛瞭然我的心意，微微一笑道：&ldo;我知道姐姐的心意，等你喝過藥能說話了，我們再好好說話，秉燭夜談也行！&rdo;紫鵑笑起來，唇角上揚，像一彎月牙。

她用湯匙舀起湯藥放在唇邊輕輕吹起，涼了再送到我嘴裡。我沒細想，只盼著能早點發出聲音說出話來，一口氣喝了紫鵑手裡的藥，心情小激動，等著恢復語言功能。

紫鵑道：&ldo;喝了藥好好歇歇，一覺醒來就好了。&rdo;說著紫鵑就來扶著我躺下。

等等！我一把握住紫鵑的手，驚恐地瞪大眼睛。

&ldo;怎麼了？&rdo;紫鵑驚疑。

我一下摁住我的肚子，惶恐道：&ldo;這不是解藥！&rdo;

紫鵑立即展開笑顏：&ldo;這就是解藥，姐姐你看你能說話了！&rdo;

是啊，婆婆納的藥功效立竿見影，可是我為什麼肚子這麼痛，仿佛有一塊肉在生生剝離。重重地抽痛之後，我只覺裙子底下一濕，心也跟著涼了大半截。

&ldo;姐姐，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蒼白啊！&rdo;紫鵑的手一觸到我的身子就失聲喊了起來，&ldo;血！&rdo;

滿眼猩紅，滿室血腥，我的心墜入谷底，卻還是不死心地將紫鵑往外推：&ldo;快去把阿納找來！&rdo;

&ldo;哦！阿納！阿納還在廚房，&rdo;紫鵑跌跌撞撞往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