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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好笑,魏國公府連著三代子嗣平庸,在朝中已無甚實權,早就只剩個空殼子了,本來他們將世子之位傳給顏朗,還有些許復起的可能,但現在,他們倒是要仰仗顏朗的庇護了。」
林紙鳶和季明燁感慨世事無常,頗為唏噓了一番。
說到這裡,林紙鳶將心中一直存在的一個疑惑說了出來:「既然你和顏朗交情頗深,顏朗又能直接上達天聽,那為什麼不讓顏朗幫幫你,將你繼母的罪行捅上去呢?」
季明燁搖了搖頭,說道:「若是其他事,我盡可以向顏朗開口,但唯獨我繼母的案子,顏朗不僅不能出面,甚至還要避嫌。」
「這是為什麼?」
季明燁沉聲說道:「因為這樁案子,有關皇嗣。」
月上梢頭,周圍安靜極了,林紙鳶突然瑟縮了一下,又向季明燁的懷中靠了一靠。
季明燁繼續說道:「如今皇帝年事已高,又無嫡子,所以立太子一事早就被朝臣爭了千百個回合,直到如今還沒有定論。
目前最有可能的太子人選有兩個,首先是燕貴妃所生的三皇子,燕貴妃受寵,明年春末又能誕下子嗣,她的兒子也有可能母憑子貴,但三皇子生性愚笨,難當大任。
其次是淑妃的二皇子,淑妃常年無寵,但出生世家,我繼母郁氏就是淑妃的胞妹,郁家和季家支持的也自然是二皇子。這次郁家千里迢迢去水潞國取來毒草,也是存了要害燕貴妃的意思。
月門一心事君,若叫皇帝知道顏朗有迎接新主的嫌疑,只怕顏朗性命不保。」
林紙鳶問道:「自古以來無嫡立長,怎麼沒聽你提到大皇子,莫非大皇子已經夭折了麼?」
季明燁聽到此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大皇子沒有夭折,但他的生母出生微賤,只是皇帝在潛邸時侍奉左右的婢女,如今早已喪命,哪有人去幫襯他?倒是我大哥生前時常提起,說大皇子是位難得的賢王。」
林紙鳶突然急道:「既然顏朗不能在明面上幫你,侯府也不會站在你這邊,你也沒有人幫襯呀!」
季明燁嘴角一勾,說道:「所以我得靠自己,最好是有功名傍身,之前我胡亂考了個秀才,現在須得一直考上去才行。」
林紙鳶說道:「可是鄉試遠在明年秋季,燕貴妃春末就要生產,這在時間上恐怕來不及了吧。」
季明燁看著林紙鳶的眼睛,說道:「所以我不能參加明年的鄉試,我要參加的,是五天之後的恩科!」
第五十五章 季明燁打定了主意要作死,……
半夜時分, 安靜的月莊裡突然炸開了鍋,守夜的四處一看,竟然是季明燁的屋子裡吵起來了。
這一鬧將顏朗和八目都吸引了過來, 他們剛一打開門,就見到林紙鳶坐在床尾, 眼睛直瞪著季明燁,正是個將哭未哭的光景。
待顏朗知道季明燁拖著這副零碎身子, 還要去作死考鄉試後, 立馬就將吳醫師給叫了來,叫吳醫師當場將季明燁治死,免得季明燁一天到晚只嫌氣不死他。
八目在一旁幽幽的說治死大可不必,只需給季明燁下一劑重藥,讓他昏睡個天便好。
林紙鳶坐在床邊, 心中又氣又急,幾乎痛徹心骨。
她已經勸了季明燁大半夜,結果卻是半點氣色都沒有, 季明燁打定了主意要作死, 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林紙鳶早就覺得季明燁今天的話頭不對勁,對她只是一句接一句的夸,誇得她雲山霧繞的, 到頭來卻是沒安好心!
本來她聽了季明燁的想法後, 可以效仿吳氏一類人, 破開臉面好好的和季明燁鬧一鬧——不鬧不行,就季明燁這搖搖欲墜的身體,要真去考鄉試了,可能還沒等榜單放出來,她就能在月莊裡擺白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