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第1/2 页)
生就了一身傾國色,天成的一副玉肌骨,舉手投足無一處不美,可偶一流露出的頑皮,讓人無可奈何。
他別過頭不同她計較,她卻來了勁,拿兩根手指撐著眼眶歪著頭追過去,準確地將他的人影框進來。
「相公瞧見了沒?」她認真地下了個結論,「這是條瘦狗。」
……
那雙眼眸實在清澈,將他框的明明白白。
這些時日以來,她死纏爛打、陰魂不散的行徑已然令他心有餘悸,眼下這點指桑罵槐算得了什麼?
宋忱舒了一口氣,不想同她計較瘦與不瘦的問題,既然是要合作,總要約法三章才是。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宋某雖不懂江南的風俗,卻也知道,只有女兒家喚夫君才為相公。姑娘從今往後還是改了吧。」
雖說也有將那些個士子、讀書人喚做相公的,可如今在民間,夫妻雙方以相公、娘子互稱,乃是約定俗成,這也是為什麼昨日在大四福巷裡,她的那一聲「相公」,叫的那些街坊理所當然地,將她視作了自己的妻子。
她放下了撐眼睛的手指頭,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晃腳丫子,大眼睛眨也不下眨地望著他。
宋忱頓了一頓,再問她,「姑娘雲英未嫁,大約不懂這個……」
哪知她卻接了口,「我懂啊,」她瞧他一眼,眼神坦坦蕩蕩,「我從前也訂過親。可惜後來世道一亂,我便和家人走散了,今年才知道,我那未婚夫君另娶了她人。」
這還牽出了一樁傷心事。
宋忱嗯了一聲。
訂親嫁人的,同他有什麼干係?他一點兒也不想知道她的人生履歷,更不想去細究她話中的深意。
「不要叫我相公。」語音似在鑿冰,冰涼涼的質感,他頷首,「男女授受不親,是為禮也。姑娘日後還請知禮。」
他的神情淡漠,眼神驕矜,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有求於人的誠意。
雪浪長長地哦了一聲,歪著腦袋瞧他。
「男女授受不親?」她微頓,眼睫一霎,「哪裡不能親?」
她歪著腦袋的樣子頗有一種白痴美,宋忱挪開視線,手指彎起,輕輕敲了敲桌面。
「哪裡都不能親。」他有些不耐煩了,可脖側漸漸平息的細栗卻又開始蠢蠢欲動,提醒著他,方才曾有溫軟唇畔輕輕吮過。
他從沒有經歷過熾烈的感情,換句話說,他本就不是個熾烈的人。
這位姑娘的來歷蹊蹺,一上來便是百般誘引,令他無所適從,她的愛來的洶湧,可疑團卻遍布,他無法接受沒有安全感的愛。
更何況,他已有未婚妻子,既訂親那便要忠一人,無緣無故的愛他要不起。
「姑娘總是孤身一人,不怕麼?」他撇開親親的話題,將目光投射在桌上。
雪浪看他看的認真,語音也輕軟,「怕什麼?」她也將身子轉向桌案,拿雪白的小手托起了腮,「孤身出來天,連只狗都沒瞧上我,有什麼可怕的?」
很高級的一種指桑罵槐,罵人與無形之間——總不能承認自己就是那隻狗吧?
宋忱沉默一時,打算終止這場談話。
此時天色已經晚的不像話,飯食卻還未上,也不知吃的是晚餐還是夜宵了。
宋沉打算起身喚人,門帘一掀,夥計正捧餐食而來,一樣一樣地擱在桌上。
「本店一向做素餐,臨時做葷食,準備的倉促,勉強制作了炙烤豬頸肉、醬汁鴨四件、鹽水鴨前脯……二位嘗嘗看……」說話的是此店的掌柜,長了一幅笑模樣,倒是很親切。
雪浪在吃飯上一向不用心,此時也沒什麼興趣,耷拉著眉毛接了一句,「……這是在門東大街現買的吧,這會兒街市還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