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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喚相公,也不許喚哥哥……」雪浪一手托腮,思索來去,「你瞧著比我大不了幾歲,莫非是想做人長輩?」
眼睫一霎,她眼神無邪,「乾爹?」
縱是涵養再好之人,怕也是驚不起這般打擊,宋忱五雷轟頂,有些不知該怎麼回應她,可她卻興高采烈地拍了拍掌,像是在迷宮之中找到了一條出路。
「怎麼不作聲了,莫非你喜歡這種禁忌不倫之愛?」她若有所思,旋即兩眼放光,「好刺激啊。相公既然喜歡,我願意捨命相陪。」
同她交談,總時時刻刻覺得有雷在劈。
宋忱長舒了一口氣,決定結束這番爭論。
「宋某單名一個誠字,姑娘若不棄,可直呼宋誠之名。」
雪浪重新執起筷箸,無意識地在抵在唇邊,她不說話了,室中靜極,宋忱等著她的回應,許久沒等到,有些納罕,不動聲色地看向她。
「這般抵著牙,仔細嗑到。」口比心快,他下意識地提醒著她,見她醒過神來燦然一笑,便有些後悔了。
「我雖然不知禮,可也知道直呼大名有些不妥,總要叫一聲公子的吧。」她放下筷箸,挑眉笑,「公子方才是怕我嗑著嘴麼?這般體貼細心?」
她拿宋忱的垂目當默認,興高采烈地放下了筷箸,自顧自說了一句,「宋誠宋誠,這個名字一定不招那些個起義軍首領的喜歡,一座城池送出去,多大的手筆呀。」
宋忱不以為然。
宋誠同送城同音,可宋忱還與送陳同音,名字同一座城池、一個王朝聯繫起來,沉重極了。
雪浪一手托腮,饒有興致地發表著關於名字的看法,「你叫宋誠,我叫阿隕,好相配的名字,你說是麼?」
相配在哪裡?宋忱不置可否。
她不管他的回應,繼續向他自我介紹,「我是至元二十一年生人,如今十九歲,便是千秋縣人士,世道亂的時候被裹挾著來了金陵,相公可還有想問的?」
對上兩道冰涼的視線,雪浪從善如流地改了口,「公子。」
宋忱嗯了一聲,停了筷箸,「姑娘貴姓。」
「我可以姓宋。」雪浪一本正經。
……
宋忱蹙眉,對於她的胡說八道已然無可奈何,「姓氏也可隨意?」
雪浪鄭重其事地點頭,「若你知道了我姓什麼,必定會某姑娘某姑娘的叫我,我不愛聽這個,公子叫我阿隕便是。」
宋忱嗯了一聲。
這就純屬多慮了,即便不知道她姓什麼,他也會阿隕姑娘的喚她。
窗外的月半圓,快要二更了,雪浪放下了筷箸,起身的動作輕緩,也不言語一聲,便下了樓,良久才踩著樓梯上來,在門前探了個腦袋,「好睏呀,咱們回家吧。」
到底回誰的家,這是個問題,橫豎還沒出春山居的大門,宋忱應了一聲,下了樓梯,鄭來友正在門前頷首相候,見步帥下來,這便上前輕聲回稟:「……方才小的去會帳,掌柜的言說,這位姑娘已然會過帳了。」
宋忱一怔,抬頭往前瞧去,春山居外是幽靜的小巷,萬顯榮在外頭牽著馬,那位阿隕姑娘原地站著,低著頭踢地上的石子兒玩。
誰來會帳倒是小事,在北庭也多有豪爽的女兒家,只是這阿隕姑娘嬌嬌弱弱,也無侍婢隨身侍候,竟然悄無聲息地下樓會了帳,這倒有些令他震驚了。
再一抬眼,卻見那阿隕姑娘裙下一動,一粒石子兒飛了出去,逕自射在了萬顯榮的小腿上,將他撞了個踉蹌,氣急敗壞地看過來,這阿隕姑娘一手扒拉著下眼皮,吐著舌頭,做了個大大的鬼臉,正自嘲笑著他。
他有些疑心自己眼花了,正待出門看個清晰,那掌柜的卻躬身過來,笑臉相迎,恭敬道:「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