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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胭低頭見到自己扯開的扣子,抬起指尖一顆一顆扣上, 才吸了吸堵的不通的鼻子, 明顯在敷衍他。
「還好,已經不是很難受了。」
雖然退燒了,但感冒的後遺症卻來勢洶洶。鼻腔被堵的厲害,整個呼吸道都像被什麼涼涼的東西刮著一樣, 乾澀的厲害。
陸矜北也沒拆穿她,眼神往浴室抬了抬,「去洗漱,之後來吃飯。」
發汗一晚上,身上粘膩膩的,她不想那麼快吃飯,「我想先洗個澡,可以嗎。」
「不行。」
他逐漸走近,俯身把她壓在領口裡的長髮給抽出來,「你現在身上沒勁兒,也沒吃什麼東西,這麼洗澡會暈倒,忍忍,好不好。」
這人明顯是在哄她。
「那我先去刷牙。」
她眼睫輕眨,抬頭輕輕瞥他一眼,極快的進了浴室。
只是一進浴室才發現髒衣簍里扔著一條黑色的平角男士內褲,應該是他早上換下來的。
不想讓他以為自己在矯情,簡單洗把臉,就出來,只是洗手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右手掌心一側有點酸,還有點疼。
湊近了看,還能看到那處皮膚格外的紅,就像摩擦什麼地方狠了一樣。
她的手撐在洗手台兩邊,抬眼看鏡面,想不起來昨天在山上,什麼時候擦著了掌心。
還是說被凹出來的樹枝擦著了?
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阮胭也未糾結什麼,只當是自個不小心,用毛巾擦乾手,出去吃飯。
早餐陸矜北只允許她吃流食,一碗熬的軟糯糯的小米粥,吃進嘴巴里,一點味兒也沒有。
感冒的人,嘴巴里本來就淡。
阮胭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或許是生病了,就會無來由的脆弱。
儘管知道理智上不該這樣,但那些小脾氣就像藏不住一樣,一下便上來了。
勺子擱碗裡,哐當一聲,她嗓音跟蚊子一樣輕。
「陸矜北,我中午不想吃這個。」
「嗯,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想一直喝粥。」
「這兩天不行」,陸矜北喝口咖啡,任由她的無理取鬧,卻沒讓步。
「醫生說你腸胃很差,需要吃幾天流食恢復一下。」
她兩隻手扶在椅子上,頂著一口軟糯糯的鼻音,輕喃道,「不許這,也不許那,你又不是老太太,管這麼寬。」
陸矜北聽見也只是笑,期間還掀起眼皮,漫不經心的掃了幾眼她晃不停的小腿,之後又起身把咖啡杯放進廚房,又回屋換了身襯衫西褲。
出來後,他一邊系領帶,一邊不放心的囑咐坐在餐桌前的人,「我有事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你乖乖待在房間裡,不要亂跑。」
「嗯。」
阮胭見他推門出去,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底又有點那麼悵然,彎頭趴在光滑的餐桌上,望著對面明晃晃的落地窗,禁不住的胡思亂想。
自己剛才是不是不該和他鬧脾氣,怎麼就沒控制住呢。
他們本應像兩條三八線一樣,永不交叉,而現在,怎麼有種理不清還亂的關係,自己還在他的房間睡了一晚。
而且,他們是甲方與乙方的關係,但是現在,他這個甲方出去忙活兒,她這個乙方倒是悠閒的躲在酒店裡。
真是不像話……
可好像又控制不了。
未等她想清這些,手機率先嗡嗡的響個不停,大有你不接我便不停打的趨勢。
江橙打來的視頻電話。
阮胭坐在沙發上接通,抽了張面巾紙擦鼻涕。
江橙站在迪士尼外頭,一見到她沒什麼血色的小臉,手機屏幕往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