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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緊緊捏住她的手腕,幾乎爸她的骨頭捏碎,眼中的溫情蕩然無存,聲音冷得刺骨:「你在做什麼?」
隨隨有些茫然無措,像是剛從夢中醒來。
她隨即清醒,看向自己的手掌。
因為長年習武,她的手上有層薄繭,自不像閨閣女子那般細膩柔滑。
是這隻手打破了他的幻夢。
「殿下恕罪。」她跪下請罪。
她的低眉順眼非但沒有讓桓煊消氣,反而觸怒了他。
男人嫌惡地看她一眼,冷冷道:「出去。」
……
隨隨安安靜靜地行個禮,退出門外。
守在廊下的內侍高邁見她出來暗自納罕,算算這小娘子進去也就兩刻鐘,還得刨去沐浴更衣的時間,他家殿下這……委實也太快了吧。
但是當下人的哪敢多問,他只是聲音問道:「鹿娘子要回自己院子?奴叫人替娘子掌燈。」
隨隨沖他感激地笑了笑,搖搖頭:「不必,多謝高公公,月光很亮,看得見路。」
她的笑容沒什麼淒楚可憐的意味,仍舊和平日一樣明媚,但落在高邁眼裡,卻似故作堅強——殿下召了人家侍寢又不留宿,大半夜的趕人出去,也太可憐了點。
何況殿下為什麼召他侍寢,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人是最清楚的。
可憐這小娘子蒙在鼓裡,不知道自己只是別人的替身。
美人總是容易惹人憐惜,何況她受傷之後添了些許羸弱,伶仃地站在夜風裡,衣袂飛揚,仿佛隨時要凌空而去。
這身衣裳也眼熟,高邁稍一回憶就想起來,三年前殿下離京,最後一次見到寧遠侯府的三小姐阮月微,她就是穿著這樣一身衣裳,頭戴帷帽,站在灞橋邊的春柳下——然而那時是陽春三月,大冷天的讓人穿成這樣,即便室內燃著碳也夠受的,還把人趕出來……
高邁惻隱之心大動:「娘子衣衫單薄,奴替你找件衣裳披披。」
隨隨也是出了門才想起自己換下的衣裳留在了屋裡,她不怕桓煊,卻不喜歡自討沒趣,也不想麻煩旁人。
於是她只是擺擺手:「走走就暖和了。」
「那怎麼行呢,娘子若是著涼,殿下要怪罪奴的。」
這就是瞎說了,齊王若有半分在意,也不至於把人趕出去。
隨隨粲然一笑,並不反駁,只是道:「我這樣的人沒那麼多講究。」
說罷她便朝那內侍揮揮手,下了台階,從容地穿過庭院。
她自小生長在邊關苦寒之地,阿娘在京城為質,阿耶一個武將不知道怎麼嬌養女兒,由著她跟著兵營里的毛小子在冰天雪地里瞎跑,鑿開冰面捉魚。
那才是真的冷,眼淚流不到腮邊就成了冰粒子。
與之相比,長安的深秋實在不算什麼。
然而此刻踏著白慘慘的月光,行走在忽遠忽近的笙簫聲中,另有一種涼意從她的心底滲出來。
這是熱鬧喧囂之地特有的寂寥蕭索。
兩個院子之間距離不過百來步,隨隨慢悠悠地踱回去,不一會兒也到了。
春條正合衣躺在榻上小憩,恍惚聽見門外動靜,趕忙披衣舉燈走到屋外,一看隨隨打扮嚇了一跳,三兩步奔下台階:「娘子怎麼穿這麼少?」
又去摸她的手:「都快凍成冰了!」
她不好埋怨齊王不會憐香惜玉,只能責怪她:「女兒家不能受涼的,娘子怎的也不知道小心,要是落下病根有你受的!」
起初她只是把鹿隨隨當成高枝攀,可相處日久,難免生出些真情,把這腦袋糊塗性子好的女郎當成了半個姊妹,此時的心疼是不摻假的。
春條一邊嘮叨,一邊拉著人往屋裡鑽,把她按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