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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將自己如何成為范正初的外室、又為何來到京中的過程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她沒什麼文化,說話也樸實,只是話里行間透露出的信息,足以襯出范正初的殷實家底。
更何況,她說自己住的那座莊子裡,她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其他哪裡也不能去,而每日都有穿著統一衣裳、不怎麼說話的漢子在莊子裡巡邏。
她還說,范府的管家有時會來一趟,她問管家是來作甚,對方只說是來拿些「家用」。
而其他院子裡的東西,也不需要再猜測——因為路域已經派了大隊的禁軍去包圍錢莊,並提前將那些院子裡藏匿的東西帶回來了幾箱。
箱子被禁軍搬進金殿,沉甸甸,打開一看,碼得整整齊齊,全是五十兩一個的銀元寶。
這一箱的元寶,便足足有數千兩。
而錢莊中,這樣的箱子數不勝數,更別說還有其他的珍惜物什。
「陛下,臣還從莊子裡找到了一樣東西,」末了,路域終於下了重錘,他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旁邊身形僵硬的二皇子,道,「是一封……來自二皇子府的書信。」
「信中,二殿下說,讓范大人大力斂財,不必管江南百姓的死活,因為他們都是『賤命』,於他的大業無益,」路域從懷中拿出信件,遞給張福,「哎,剛剛哪位大人說證物是可以偽造的來著?好像就是二殿下,那殿下不若看看這封信,上面還有您獨一無二的私印來著。」
「父皇!」二皇子驟然跪了下來。
范正初自己斂財的行為,還能解釋為貪得無厭。
但加上死士,又搭上一個皇子,那便是板上釘釘的謀逆。
元康帝的臉色黑沉如水。
他靜靜看完了那封信,寒冬一般的目光掃過大殿中跪著的每個人,也掃過那些證物證人。
范正初被他看得心涼了半截,拼命磕著頭,石板地面上都見了血:「陛下!臣是冤枉的!陛下!!」
「冤枉?」元康帝低低笑了一聲,「你是冤枉?」
「這麼多證人!證物!連帳本都在朕手裡!」元康帝將手裡的信件狠狠一摔,「你跟朕說,你是冤枉的?!」
「陛下!!」范正初老淚縱橫。
「還有你……」元康帝深吸一口氣,「你是如何對得起……朕對你的期望的?」
二皇子慌張地抬頭:「父皇,兒臣絕無其他的心思!一切都是那個老狗自作主張!父皇!」
他匍匐著上前,跪在元康帝的膝前,「父皇,兒臣只想為您分憂解難……」
「你是要讓朕氣死!」元康帝怒道,「你比小五大了七歲!卻一點都沒有個兄長的樣子!朕有心磨礪你,你卻讓朕失望至此!」
「滾下去!別在朕跟前礙眼!!」
他抬腳便踢上二皇子的胸口,將後者踢得踉蹌著向後退了好幾步,接著他重重一拍龍椅扶手:「來人,給朕將這些人……」
「父皇。」
二皇子低著頭,突然開口道,「您真的對我有過期望嗎?」
元康帝目光一凝:「你說什麼?」
「兒臣問,您真的想立過我嗎?」二皇子緊緊揪住了衣袍,手背上青筋乍現,「我比老五參政早了數年,在朝中根基穩固,為輔政廢寢忘食……但我的母妃不討您喜歡,從來都不。」
「所以您就從來沒想立我,而是一直想著老五,我是什麼?不過是拿來磨礪他的磨刀石,」二皇子猩紅著眼,「父皇,冬日雪大,您能惦記著讓人給在政事堂的他送一碗薑湯,卻總是忘了您還有一個兒子也在一旁。」
「父皇,您從來都不肯看我一眼……那我為自己籌謀,又有什麼不對?」
「你說的什麼渾話!」元康帝怒道。